鲛人皇

匐在石像脚下，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你们来了。”，石像发出一道平和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令殷溶月似曾相识。

殷溶月迟疑道：“鲛人皇？”

“是我。”，石像目光移向了尔昭，“这就是我们的妖主吧？”

尔昭早已在鲛人一族覆灭时眼泪汪汪，如今更是泪如雨下，急忙点点头。

石像叹息：“还是个幼崽呢。”，又想到同样是幼崽，她的孩子，她所有的族人，如今已身死，只剩灵魂飘荡在这遗址里不愿离去。

“人人都说我们鲛人族的鲛人泪可长生不死，他们一个个又不是鲛人知道些什么。”，石像不屑，可就是因为这些传闻，却招来灭族之祸。

匍匐在石像下的水母纷纷游荡，像是在赞同鲛人皇所说的一般。

经过千万年，在这海底等候了千万年，经过岁月的沉浮，鲛人皇早已不怨恨人类了，毕竟那些人也死在海底呢。

鲛人皇看着如今稚嫩的妖主，无法把族中唯一的希望托付于尔昭。

“你与妖主签约了平等契约？”，虽然鲛人皇大致能看出，还是问了一句。

“是的，前辈。”，殷溶月恭敬答道，不论是修为高深，还是在族人覆灭之际，破釜沉舟的与敌人同归于尽，都值得她尊敬的唤声前辈。

“这是族中的鲛人泪，也是他们口中能长生不老的神物，事情却不是这样的，我们鲛人一族如若覆灭，没有新的生命降临的话，这枚鲛人泪将会化成一个新的生命。”

“所以，这颗鲛人泪会变成鲛人吗？”，尔昭好奇地看着石像手中的那滴鲛人泪。

鲛人皇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殷溶月，继续说道：“深海之露一滴即可恢复生机，用深海之露浸泡着鲛人泪，即可幻化成鲛人，可是还差一步。”

“鲛人泪是死物，没有灵魂，怎能重获新生？”，殷溶月抬头看着鲛人皇笃定道。

“道友说得对，没有灵魂，怎能重生，终究是死物。”

游荡在石像周围的水母再次匍匐在石像脚下，不愿离去。

殷溶月没有注意到那些水母的动静，“鲛人族现在就剩您，您可以重获新生，重新来过。”，她对着石像说道。

“我不愿。”。殷溶月不明白为何不愿，难道真的忍心见鲛人一族真正覆灭吗？

鲛人皇继续说道：“我要永远地留在这里，陪着我的族人。”，随着看向了匍匐在她脚下的水母们。

殷溶月终于明白。

那些不计其数的水母竟然承载着鲛人一族死去的灵魂，不肯离去！

“你们都不愿吗？”，鲛人皇询问着那些水母们，可是一个个水母都毫无反应地装死，如若不是之前见过它们那活泼的样子，谁也不敢相信这些水母都是活着的。

鲛人皇无奈叹息，只见众多水母推搡之间，挤出了一只小水母，立即有其他水母填上空缺，让想回去的小水母毫无机会，茫然地呆愣在旁。

殷溶月一见就知道，这只小水母就是之前与尔昭玩游戏的那只，天真活泼。

鲛人皇见到这只被推出来的小水母，石像上竟缓缓流下两道泪珠，化作了珍珠。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千万年都记挂的孩子。

小水母见鲛人皇哭泣，游荡至上方，笨拙地想用触手抹去母亲的眼泪，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手也不灵活了，还是用身体蹭了蹭母亲。

如此强大而又坚强的鲛人皇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终究是柔情的，可是她不只是一位母亲，更是鲛人族的皇。

“不能因为是我的孩儿，就这般。”，鲛人皇低声对那些紧紧围住自己石像的其他族人说道：“为了鲛人族的未来，无需感情用事，就之前的第一勇士晖如何？”

回应鲛人皇的依旧是一群一动不动的水母们，更有的水母还往里钻了钻，挤来挤去的，那名叫晖的鲛人，如今是一只成年水母，只见他听闻皇所说的话，直接扒拉其他水母，自己钻进了最里面。

看这利落的动作，不愧是第一勇士啊。

鲛人皇无奈，继续说着其他鲛人的名字，结果那群水母因为都想往最里面挤，直接打起来了。

鲛人皇...

殷溶月？

尔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