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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鸣奏曲》开场的c小调忧郁又庄严地在整个屋子里铺开，莫如心的袖子里划出一把折叠小刀，手指灵巧的拨开，白晃晃的利刃便在安德烈昂贵的西服上投出一道白影。

安德烈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了电梯门旁的警报按钮——这样的按钮他在房间里藏了十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但警报声并未按照他的意愿响起来。

“没用的...”莫如心淡淡地说：“我麻痹了你的警报网络，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恢复正常。这半个小时，我们来好好聊聊我们的事吧。”

莫如心飞身跃起，手中的细小利刃朝着安德烈的脖颈探去。一瞬间，她的面前传来一阵热浪。莫如心将身体操控到极限，转身躲开了安德烈面前的火焰。

一股焦味传进鼻腔，莫如心伸手将那缕烧焦的头发割下。

在火焰升起的前一秒，她看见安德烈的瞳孔短暂的变成了横瞳——那是恶魔的象征，他朝阿蒙借了力量。

莫如心悄无声息的把左轮藏的更隐蔽一点，封印和法阵只对恶魔本体有效，对于安德烈这种宿体，杀死他只会让恶魔逃窜。

“真是漂亮的身法。”

黑胶的唱片里，贝多芬的右手弹出温馨的e大调，安德烈的的掌声便跟随着他的节奏，一起一伏。

有点破坏韵律，莫如心想。

“你没有借用恶魔的力量吗。”安德烈轻嘲：“那真是遗憾，拥有力量的感觉真是美妙的...想让人落泪。”

安德烈扬起手，就像乐团的指挥。他身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迅速膨胀，那身西服也被他撑烂，变成了挂在身上的惨白布条。

他肉色的手臂显现数条幽兰色的光纹，皮肤也变成金属的颜色。他身上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改造，但是...

察觉到了莫如心的目光，安德烈骄傲地说：“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找不到恶魔之书？”

“因为它...”安德烈健壮的腰身上爬满了黑色的细小字符，字符密集处犹如死神的黑色指印，“被我纹在了身上。”

意料之内，莫如心想，但这依旧不妨碍她暗骂一句疯子。

恶魔之书就是恶魔的容器与源泉，是连接地狱与人间的通道。用自己的肉身充当容器和通道，真不知道安德烈是聪明还是傻。

莫如心将折叠小刀收起，顺手从墙上取下了一把长剑。剑身流畅的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下就像是倾世的艺术品，但这依旧不妨碍它是一把未开刃的兵器。

“要不要换一把。”安德烈笑着说，“我可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不用。”莫如心将剑鞘挂回墙上，轻快地冲着安德烈进攻，“这把剑够用。”

精钢的摆件在空中划出凌冽的破空声，砍在安德烈防御的机械双臂上，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剑痕。

安德烈后退几步，和莫如心拉开了距离。

她确实不需要换一把武器，如果这一剑不是砍在这些钢铁而是自己真正的皮肉上，她或许能直接将自己的骨头都砍断...

安德烈皱起眉头，这个女人非常难缠...

莫如心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提着长剑再次进攻。失去进攻先机的安德烈只能被迫防御。

金属手臂与长剑，机械与机械，在这间屋子里不断的碰撞出火花。

莫如心剑剑杀招，招招命中，灯光照在她的剑上就像是死神镰刀上的反光。安德烈难以招架，额头逐渐渗出细汗。

突然，又是一道火焰。

硫磺味的地狱火隔开了安德烈和莫如心，就像是一条缓冲带。

安德烈在缓冲带的对面得以喘息。

见此情形，莫如心冷笑道：“我很好奇，阿蒙愿意提供给你几次地狱火。要知道只有圣水才能彻底烧毁魔导书...”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摧毁这件玩意儿，如果损毁，魔导书将会以新的方式出现。

“也就是说，你的□□扛得住地狱火，你的灵魂还能承受几次地狱火的冲击呢？”

安德烈手臂止不住的颤抖，这是源于人类最本身的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她说的没错，两次地狱火之后，他能感受的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微微发烫，似乎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

莫如心懒得废话，跳上桌子，借着墙壁跳到安德烈的头上，对着他俯冲砍去。

安德烈抓过身旁的橡木桌子，企图抵挡一二。但在莫如心的力量下，桌子就像是一张脆弱的纸片。

安德烈的左肩被她砍伤，或者说几乎砍断，露出血淋淋的皮肉和白森森的骨头。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月光鸣奏曲在f小调中展开，悲伤又温柔的曲子就像是亡者往生时听到的安魂曲。

莫如心敲了敲自己的手表，不到五分钟。

“那剩下的时间...”

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