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后谈天说地相依偎,切姑母获悉得知喜望外
他时不时地朝她看去,想来就算再平凡的食物,在她的唇齿间似乎都是香甜的,油脂留在她的嫩指间也是烦腻不到的。
宁姶吃饱喝足了,打了个嗝,没多时候就眼皮发沉,睡意上来了。
她眼睛迷离的看着昭桓胤,意识到他的不怒则威,气宇雍容,便突然带了几分拘谨道:“宪,宪王,我困了。”
桓胤惊讶看去:“不是刚刚睡醒么?”
宁姶鼓起腮,话在心里梗了半天才道:“可能是胃里的食物积得太多了,血液都跑到胃里头了,脑袋就不够用了。”她说得有些难为情。
桓胤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他说:“既是吃得太多,若是现在就去睡,难免会积食。不如,不如我们谈聊些许,等一等你再去睡?”
宁姶点了点头。
她先起了话头,硬是将眼睛展了起来,撑着精神问:“王爷,您在封地那么多年一定会想家吧?”
桓胤惊异她会这么问,因为没有人这样问过他,可想来她问的也是人之常情。
他脸向窗外望去,沉吟了些许时候,方说:“第一年在行宫,几乎每夜都会……特别,特别不适应。嬷嬷虽是自小照看我长大的,还有葛总管,可,谁也替代不了什么。”
就是每夜都有哭。
男人不会轻易提到哭,这个可以理解。
“你的父皇呢,你也会想他吧?”宁姶问。
“父皇……父皇也会想。”
他没有告诉宁姶,其实在很长的时间里,他并不理解他父皇的良苦用心。
记得临离开京都时,景帝对他说的……
“胤儿,父皇不得已将你送到封地,是为了保护你。你自当刚强壮胆,孤独地成长起来,这样才能安身立命。父皇知道你现在不能明白这些,若有一日,你能明了,方知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的母妃,因父皇不止有你一个孩子,不止是你一个人的父皇。”
这些话桓胤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闪过,随着年纪的增长,读得书越来越多,懂得道理越来越多,他终于理解了这话里的用心良苦,方开始不再觉得委屈,因他所得到的终究是一国之君的偏爱。
有了这份偏爱,他知道他的母妃是安全的,而他自己也不是被遗弃的。
他因此变得温柔,变得宽厚,变得有了自己的格局。他清楚这是他父皇对他的期许。
宁姶瞧出他脸上流露出的怅然,便换了话题问:“我姑母有过来瞧见么?”
桓胤带着温柔而又苍凉的笑意摇了摇头。
宁姶虽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道:“我今儿是把姑母给气到了,可算不上我做得对还是不对,就是观念不同,你说是不是?”
这话问完,她觇视向他,想留意他听到这话的反应。
桓胤用发亮的眼睛看着她,收了几分笑意,又点了两下头。
宁姶觉得话也不能说死,便露出一傻笑:“我就是有点飘了。”
桓胤目怔看去,不明其意。
宁姶索性摊开了说:“就是自打我知道我生母留下了许多钱财给我后,我便成日里想着何时能逃出这侯府,何时能逃出这京都,总之我认为远离了这里,自己就可以肆意了。其实也不是肆意了,你也看到了我在这府里的境况,若不是姑母,估计早就没命了。姑母自有姑母的道理,她是为我好,可我也有我的道理。”
她因说得畅快,口气越发壮豪道:“昭桓胤,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我一个养在庄子的千金何来嫌弃旁人之说,我就是想自在一些。也是我为了钱财没有上进心,我想啊,你若成了太子,那各家还不抢疯了你。
颜家会抢你当女婿吧?李家会抢你吧?还有安国公家、庆国公家,大将军家,就算轮到我们文渊侯府,我上头还有几个姐姐,下头还有妹妹,她们各个比我有扶持你的势力,哪里轮得到我。就算你父皇和母妃想,到时候时过境迁……”
宁姶意识到自己话里失了分寸,却也不后悔说出这些,就是有些怯懦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手里拿起的包子,又讪讪地放了回去。
桓胤将这些话听到心里,忖量了起来,一时间心里像灌了许多的醋,惹得里面翻江倒海的。他并不适应这种感觉,一切的笑意都僵住了,他无法形容这种心情,却也不是一句“糟糕透了”可以形容的。
寻来寻去只得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茶过他开口说:“你说的没错,时过境迁,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本王想说的是,我虽自小去了封地,可在京都的日子也见过不少的名门贵女,你虽妄自菲薄,觉得自己是被养在庄子里的,便低人一等;可本王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不同凡响的女子,旁人……旁人皆不如你。
字不好看,本王可以教你,其他的,本王也可以教你。本王教你不是因为嫌弃你,而是觉得你可以更好。若有一日,本王可以凡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