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贵妇入夜席满瓊琚殿,余宁姶心计泪眼博共情
都借着这个话头夸赞余昙气色果真是好了许多,也跟着说宁姶是个有福之人。
如此,余昙抬起了胳膊挡在口鼻前,羞笑说:“确是,这姶儿是又聪慧又善解人意,平日里有她陪着,日子是欢喜了许多。”
这给颜贵妃气得,猛地往自己嘴里倒了一碗黄汤。
皇贵妃听了余昙的话,便用胳膊撞了景帝一下,景帝立刻会意,开口道:“既是这般,郡主要去白云观为国祈福,朕自然要命这四姑娘陪伴在郡主左右。郡主劳苦功高,为平平凉府出了岂止是千军万马的力,有顺心的小辈陪着,朕深感欣慰。”
余昙听了即刻起身,恭敬地走到殿中央,跪到宁姶身旁,叩首道:“陛下严重了,余昙所做都是应当应分的,不敢夸耀。”
到这个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宁姶终于挤下了眼泪。余昙瞥见了立马将宁姶搂过来,像提前排练好的样子,关切道:“姶儿,今日是皇贵妃的寿辰,不可这般失礼,快擦擦眼泪。”
皇上和皇贵妃互相看了看,皇贵妃非但没有怪责,反而问道:“你为何会落泪?”
这般宁姶突地跪到地上,泣声说:“回皇贵妃娘娘,姶儿从前在庄子的时候有一年的夏天天气酷热,一日姶儿站在庄田中忽注意到一蝼蚁,因着庄田并没有什么高大的东西,它酷热难忍,便拼命地爬,想找到一个遮阴的地方。无奈,它寻了很久都没有寻见,便在一颗小草下躲避炎热。姶儿当时就想,当真是树大好乘凉,若是没有树,就是一颗不起眼的小草,也能当作庇护之用。
姶儿从离开侯府去了庄子,便有43800个时辰见不到爹爹,还有已经去了的娘亲。因着祖父繁忙,姶儿也有379个时辰没有见过他老人家。都说大人是小孩子的天,得天庇护方能安然无忧。姶儿年纪尚小,爹爹和祖父为国奔波,皇上便是我们侯府的天,更是姶儿的天。
如今姶儿有幸和姑母去白云观为国祈福,姶儿感激不尽,姶儿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蝼蚁,但姶儿比它幸运,因姶儿找到了可以遮阳的参天大树,有此遮蔽,从此定能康乐安好。”
她的声音越发颤抖,带着孩子般的稚嫩和软糯,因着身子纤瘦,更显得她柔肤弱体,直惹得人不禁心生恻隐。到后面声音便哭得断断续续的,眼泪也是一颗一颗地跟着掉下来,这下惹得大家原本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都忍不住跟着滑落。
皇贵妃左侧,一不为人所注意到的角落里,隔着屏障,那名身着灰色太监服的玉面少年的指腹正缓缓靠向屏障的布纱,他雾蒙蒙的眼似在倾出接连不断的丝线,浸着湿润,带着伤惘……
皇贵妃亦尤为动容,眼睛不经意间斜瞥向左侧,想到心里所念的儿子或许也是过着没有遮蔽的生活,便心有所触,拭泪的帕子湿了大半。
景帝搂住她,嫉妒得颜贵妃狠狠地揪着手里的帕子,原本皇后也十分地有醋意,但看颜贵妃气成那副样子,当真是解了一半的气。
只有中央搂在一起的姑侄俩心里明白,这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姑母,姑母,你说皇贵妃的泪点在哪里?”两天前的夜里,宁姶披着衣服跑到溢宁居,直接钻到了余昙的被窝里。
余昙虽是嘴上埋怨了几句,还是不免帮她盖好被子,怕她凉到。
她侧躺着,胳膊立起,手撑着脑袋皱眉问:“雷点?”
“是泪点,就是说什么会令她动容,生情?”宁姶将被子裹紧,展着灵动的大眼睛说。
“那自然是宪王啊,他从小就被送到了藩地,每每见到她,只要一提到宪王,皇贵妃的眼睛都空了。”
“既然这样就要讲述一些能令皇贵妃动情的话,皇贵妃便会把那时的我当成她的孩子一样呵护,与我共情。只有得到皇贵妃的爱护,皇上才会真的成为我的保护伞。就是博得可怜。”
“你的可怜之处姑母差不多都渗透到皇贵妃的心里了,够了。”
“不,真正能戳到人软肋的话才算是够了,而且还要激起男性的保护欲。皇上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我能激起皇上如父亲般的保护欲望,那才是不枉姑母给我制造这次进宫的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