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密语摊说达共识,难主仆获明苦忆平凉府
二哥哥对她百般宠爱……可这些母亲早早便是知晓的,二哥哥只在宫里头见了一回乔氏嫂嫂,便对她念念不忘,而乔氏的才貌就是整个京都的达官显贵都知晓的。她为何这般自己给自己添堵?”
“是为了乔氏的嫁妆?”
余昙起身,眼睛空洞地望着外头的红云:“颜氏一族本是市井小户,又一惯奢靡成性,若不是仗着与先皇是同乡,曾冒死救助过先皇,颜太后怎会成为皇后至尊,又成了当今的太后。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颜氏这些年靠着皇族的各样恩赏比起从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安国君更是赖着自己是户部尚书的官职,常常赚取宫里头的官银。可我总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既然嫁了,旁人不知道嫁妆里头的虚空,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粹伊摇头叹息。
余昙的苦笑越发透着荒凉:“看起来是十里长红,没有丢了侯府的脸面,可等到了平凉府和嫁妆单子一对才发现,古董是假的、布匹中夹的许多都是劣质的,就是首饰……”她没再说下去,失声哭了起来。
粹伊不断安慰,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哭。
余昙泣声说:“其实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怀疑过,那时河南闹了旱灾,安国君这个贪财取利的小人竟然动了给灾民的钱粮,后来这件事东窗事发,安国君被人参了一本,皇上这才知道为何河南会发生暴民事件。皇上雷霆大怒,原本是要治罪的,因着太后求情才不得不答应宽恕,但是要安国君将贪污的钱粮以三倍之数归还朝廷才肯作罢。
皇上已经给了太后天大的面子,太后便不敢再接济安国君,就算接济,那么大的窟窿,难不成要掏空寿安宫。今日听了姶儿的话我才明白,我真是没有任何理由再为母亲开脱了,她就是为了颜家克扣了我的嫁妆。可到底是母子,难道她不知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了平凉府,本就人生地不熟,若没有嫁妆傍身,我的日子得多难熬。”
“娘娘刚嫁来平凉府的那几年……”粹伊流着泪,哽咽住没有说下去。
“肃王本就是个利欲熏心狂妄自大的小人,嫁妆的事情他虽然没有说出去,可在无人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对我百般羞辱。你追随我多年,他的为人你自是知道,他何尝把我当做是人,我的那几个出嫁带过去的亲信,早早就被他给发卖了,若非我苦心谋划,便是早就归到黄土里了。”
两人说着,坐到地上抱着痛哭了起来。
“奴婢本就出身卑微,今生能遇到郡主有了归处已是三生有幸,可奴婢不明白,侯夫人到底是娘娘的母亲啊?”
“母亲?我不过是嫁到远处,她认为永远不会回京都的人。可颜家呢,父亲一向守文人礼节,有文人风骨,一向不喜和跋扈蛮横的颜家人计较,母亲却觉得只要颜家昌盛兴旺,便是她在侯府一手遮天的底气。她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屈居人下。
真若是颜家倒了,闹出了天大的笑话,旁人不说,就说大嫂嫂这些年在她身上受得气,如何能咽下。而她又自来为了颜家和所有的亲人都有了隔阂,谁会和她一条心?”
“那么四姑娘的嫁妆?”
“我最恨的就是这个,她克扣我的嫁妆便罢了,居然谋财害命!先是乔氏嫂嫂的死,后又是两个年幼的孩子被赶到庄子,大嫂嫂要过继偓儿,偓哥便被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若不是姶儿命大……”
粹伊听了也深感悲痛。这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她就是想劝余昙,也无从说起,只怨人造孽太深,令人深恶痛绝。
余昙说完这些,突然拭去泪水,立起眉毛道:“如今大少爷这般病弱,难不成?”
粹伊听了,默默地垂下了眼。
见此,余昙眼睛忽明忽暗,她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渐渐起了精神,忽地眼神坚定如铁地说:“粹伊,笔墨,我要修书给二哥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侯府毁在颜氏女人的手里。我一定要让二哥哥回来,有些事需得他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