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清晨
许久都没睡这么早了,本睡眠轻的钟政南早早就被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吵醒。
见父亲还穿着自己睡着前的西装,衬衫西裤上没有一丝折痕,显然是坐了一夜,不禁有些小欣喜。
南延维似乎心有灵犀般,也迅速睁开眼笑道:“醒了?刚黄大炜来看你,早知道让他等会儿了。”
钟政南也是心情大好,惊喜地追问道:“您一直坐这看着我吗?”
“是啊,你知道吗?送你去当兵那晚,我也这么坐着看了你一夜。”回忆起那个难熬的夜晚,南延维浅浅笑了笑:
“条件太差了,我虽总嫌德善太过娇惯你,但真把你独自扔那又舍不得,无数次想叫醒你,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可是您没有,当初送南风去住八人间,您只是看了眼环境,就一直劝他别住了。
但对我……钟政南难掩悲伤:“我知道,我根本就没睡着,那时候我真的很慌很怕。”
南延维垂下头轻轻叹息:“结果不挺好吗,你看你现在多出色,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你是生的晚,没见过我姥爷,你现在这威猛劲颇有几分他的影子。”
“才不是,我明明随我外公!”钟政南似笑非笑地看向父亲挑衅道:“我也不需要脱胎换骨,身是钟家的独苗,就算不学无术骄纵任性,也注定不凡。”
是啊,王室历代子嗣艰难,国师早就预言这一代只有两个男丁,只是当时众人将重点放在男丁上,而忽略了只有!
直到德羡接连丧女失子,才明白竟只有他俩,再没有姐妹。
至于德鲁,本就是生育困难的克氏,又那样的性情取向,生儿育女压根就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
所以德善才有恃无恐,疯狂争权夺势,只因她手握钟家唯一的第三代。
南延维神色复杂地看向大儿子,不置可否地叹口气:“其实你根本就不会让孩子姓南,对吧。”
“重要吗,爸爸?”钟政南不甘地反问父亲,又大声质问:“我和我的孩子不姓南,就不是你的子孙了?”
南延维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冲我吼什么?是我不让你姓南?你可是我的长子!长子啊!”
说完自觉失态,顿了顿又淡淡开口劝慰:“好好休息,我先上班去了,晚上再带小风过来看你。”
钟政南失望地翻身闷哼道:“不要!我才不想看到他!不要看到你姓南的宝贝儿子。”
“那行,我们就不过来了,有事打电话。”
父亲走后,钟政南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他那句长子啊长子,想他的言下之意是不是可以接受姓钟的是南风?
毕竟权贵人家依旧遵循长子继承制,长子分量很重,爸爸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吧……只是想这些有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
打开电视想看会新闻,看到众人拥簇下,春风得意的母亲,更觉得异常烦躁,直到好友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丰盛的早餐。
黄大炜满脸笑意地开口:“你爸这人虽然偏心了点,但对你还是很娇惯啊,不让他走真就坐着看一夜,换我爸,跟他顶嘴不踹我一脚就算好了。”
钟政南从床上跳下来,往卫生间走去:“你刚怎么走了?”
“去看戏!”黄大炜追进去,贱兮兮地笑道:“知行这倒霉蛋踩空楼梯,脚踝骨裂了。好家伙,他那俩姐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钟政南边漱口边随口问道:“自己踩空,关他俩姐什么事?又不是谁给他推下去的。”
黄大炜背靠着门,满眼嘲讽地轻笑道:“他大姐前几天又小产了,出院回他们沈家休养。沈知微坚持嫁出去的姑娘不能回家坐月子,对兄弟不好,非要赶她走。
要说也邪门,偏偏头一次知行阑尾炎,第二次出车祸,这次又骨裂,还都是回去当晚,姐妹俩就互相指责,要不是拦着都要动手了。”
钟政南疑惑道:“知世姐什么时候小产的?周六知行跟他姐还开开心心出席晚宴,到处合影呢。”
这不活该吗?黄大炜笑得更灿烂:“就上周六的事,所以才要回去膈应他们,这下可好,大家都别开心了。
唉,你说这沈知微也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非要把这老风俗坐实,万一将来她有需要,还怎么回家休养?”
“她才不会为难知行,何况沈家可是大地主,还能没地方住?再不济各种高端月子中心,甚至你这住到孩子百天、周岁都不是事。”
“就那小吉娃娃,早晚狗咬狗。你刚是没在,沈知微那猖狂跋扈劲真是可怕!”
“又不是没见过,还记得天骄刚来时跟她打架吗?”
“当然记得了!还是咱们娇姐武威,小沈知微那么多还能压着打!我就从那决定我的孩子必须也要高大壮才行。
嘿嘿,你看我这俩,是不是白白胖胖?说起来多谢那泼猴给的灵感,我是又瘦又小,但我可以找个高大壮改善基因啊!”
匆匆洗漱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