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进到帐篷里,没过一会,拢烟拾翠就惊呼起来。
拢烟自责道:“郡主,我们没有准备骑装。”
其实往年这些玩的器物,各种场所的装束她们都会准备的。
但今年谢卿禾的情况太不寻常了,她每日不是醉就是睡,让拢烟拾翠委实没法想象她会想上场打马球。
“无妨。”谢卿禾笑了笑,转头对拾翠道,“拾翠你去取条襻膊来。”
其实来之前拾翠还问过谢卿禾一嘴,问她要不把她的骑装,香木弓及为她特制的女子马球杆给带上,她当时还摇头了的。
所以并不能怪身边的人未准备周全,毕竟她自己也未想过要亲自上场。
拾翠连忙应了声,“是。”
谢卿禾张开双臂,让拢烟为她脱下外罩的薄纱大袖衫。
她今日衣裙淡雅无饰,脱掉大袖衫再把宽袖卷起用襻膊束好的话,确实无需换骑装亦可上场打马球。
拢烟为谢卿禾脱下大袖衫后,找了一圈的拾翠哭丧着脸道:“郡主,襻膊也没带。”
两个丫头急得快要哭了,她们家郡主不仅没带骑装来,连襻膊也未带,到时候怎么上场,一定会让其他贵女笑话的。
谢卿禾听了不由一愣,留园确实备有男女骑装,但并非是专供给一个人穿的。
一般是为那些未带骑装却临时起意想策马游园或者上场打马球的男女穿的。
这些骑装有专人浆洗,熏香,面料上乘也非常干净,取用方便,有不少人选用。
不过谢卿禾素来爱洁,无法接受别人穿过的骑装。
拢烟拾翠也知道她有洁癖,所以并未提及。
谢卿禾秀眉微蹙,不过看到被放置在横架上大袖衫旁的碧色披帛后她又双眸一亮。
她抬手朝衣架上一指,吩咐道:“就用那条披帛吧。”
拢烟把披帛取下,发现披帛的质地轻盈而薄透,用手捋一捋后可不就是一条襻膊么,顿时一脸惊喜地捧到谢卿禾面前。
拾翠也不再哭丧着脸,高兴地夸道:“还是郡主有办法。”
谢卿禾道:“好了,快帮我绑上吧,她们应该换好骑装了。”
“是。”拢烟拾翠应下后,一人帮谢卿禾卷起袖子,一人开始绕着她的肩臂交叉缠好。
她们是按以往谢卿禾在家中时调香,煮茶,做熟水花酿等时绑的襻膊,这会见她露出两条纤细莹白的藕臂顿觉不妥。
上场打马球可不是在自家的院子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拢烟皱起眉,忧心忡忡道:“郡主,这样您的手臂会被许多男子看到呢。”
特别是敬国公夫人和肃国公夫人都在,到时候要是被她们觉着郡主不够端雅庄重就不好了。
拾翠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把郡主中衣的窄袖放下就好啦。”
谢卿禾含笑点头道:“嗯,不错。”
她让她们那披帛当做襻膊时就是这样想的,说完就自己把中衣的衣袖给拉了下来,遮住两条令人无限遐思的纤白手臂。
谢卿禾今日穿着白色菱纱中衣,衣袖放下的话即不会影响打马球,也可以遮挡视线,不会让人直视她的手臂。
虽说大黎朝如今民风开化,女子绑襻膊露个手臂并非不能接受之事,但谢卿禾纯粹是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的身体。
至于其他的,比如别人会不会说她借机出风头,敬国公夫人,肃国公夫人会不会因此对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之类的,她倒是不怎么关心。
谢卿禾出身高贵,又生得姝色惊人,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女孩子难免会高傲一些,又岂会太过在意别人的目光。
前世谢卿禾若非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对她顾濯,为讨好他放下身段甚至作践自己,却换来一次次的伤心失望,她也不会将日子过得那般苦闷委屈,更不至于二十岁芳辰未到便像一朵彻底枯萎的花,香消玉殒了。
今日来留园的贵女们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她们的衣饰繁琐,换骑装自是要耗费不少时间。
谢卿禾没有换骑装只绑了条披帛,所以她从更衣帐篷走出来时,尚不见其他姑娘的身影。
她带着拢烟拾翠回到马球场,就见她的护卫长常安,牵着一匹身姿矫健的白马前来。
谢卿禾虽不会相马,但这匹白马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银辉,肌肉线条流畅,四肢力量感充盈,就凭感觉她也看得出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只是她在留园养着自己专用的红马,遂愣了愣后问道:“常安,我的红影呢?”
红影是她给马取的名字,这匹红马出自北境,是她父亲谢延送给她的。
它从一只小小马崽就来到谢卿禾身边,几乎是跟她一起长大的。
前世谢卿禾嫁入敬国公府后就没有再骑过红影了,这会来了留园她便想着再骑一次红影,打这一场马球赛。
常安回道:“回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