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

肖一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喧嚣透过耳朵传入大脑，她做了一个十分吵嚷的梦。

耳边好几道声音交杂在一起，她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是向君葵？还是陈瞳。

她缓缓睁开双眸，眼前的景象在打转，出现在视野里的人好像都被卷入了一个旋涡，他们的身体是扭曲的，她甚至都看不清他们的五官。

耳边那道声音仍在回响着，是一道非常熟悉的嗓音。

“一一，来这边，来我这里。”

肖一撑着甲板，缓慢地站起身，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找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船尾处。

声音就出现在不远的地方，这时，她抬头，看到了河面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许久不见但却无比熟悉的身影。

肖一张嘴，微微呢喃：“外，外婆...”

站在河面上的人嘴角微微含着笑，露出一脸的慈祥。

“一一，快到外婆这里来。”

一道微光透过河面，像照射在玻璃上一样反射开来，恰巧照在了肖一的眼睛上。

她被强光刺了眼，好不容易才缓过视线，肖一揉了揉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弓着身子的女人。

肖一迈起小腿就朝她跑去。

“外婆！”稚嫩的嗓音惹得女人抬起头，只听肖一语调奶声奶气的，张嘴道：“外婆，河里有鱼！”

外婆和蔼笑笑，放下手里的箩筐，抬手给肖一擦擦了那张肉嘟嘟的脸。

“这小脸脏的，又偷玩泥巴了吧。”

肖一乐呵呵傻笑着，眸光里散发着童真，这时的她才4岁不到。

“走吧。”外婆从水里拾起箩筐，她对肖一说：“我们回家。”

蹲着玩水的肖一仰起头，随后立马扑腾起身，她高兴的大喊了一声：“好！”

一只黑色的鸟从肖一的面前飞过，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视线循着小鸟的方向追去，只见那只鸟一下就飞到了河中去。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个人，身体直愣愣地躺在了河中央。

肖一立马道：“外婆，有个穿着破衣服的人在河里游泳。”

走出了几步的外婆回过头，朝河里望去，未见有水花激起。

别说是人了，连条鱼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她拧了拧眉，然后温声询问道：“一一看到的人，在哪里呢。”

“他就躺在河中间，动也不动，睁着眼睛看天空，他是在数星星么，可是大白天的也没有星星呀，啊！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在数小鸟。”

外婆舒展开眉头，朝肖一莞尔笑笑，“你说的对呢，那我们是不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呢。”

肖一懵懂地扭过头，看了看那河里的人，只见那人的身体渐渐发胀，就好像进了水一样，鼓起来变得像个气球般大。

“一一，快走吧。”

肖一听到外婆的叫唤后回过头，不再打量河里的东西。

很快她就追上了外婆的脚步，小小脚丫紧跟着大人的步伐，慢慢地走着...走着。

肖一的步伐不自觉加快，她很努力的想要跟上身前的人，可前面的路却越走越长，人也越走越远。

对方的步子越迈越大，步调也变得急促，肖一赶忙追了上去，试图拉住她的手，可自己的手还碰上人，就被对方慌忙甩开了。

只见她一脸惊慌地望着靠近的自己，然后高声道：“你离我远点，你是个怪人，我们不跟你玩。”

肖一看着面前对自己避而远之的同学们，那双攀在书包带上的手不自觉用力，她无法抑制唇角的颤抖，没几秒便转身跑开了。

还没跑远，身后传来一片雀跃的欢呼声与爽朗的笑声。

那些声音对于当下只有8岁的肖一来说，十分刺耳。

肖一停下奔跑的步伐，站在原地深呼吸着，她仰着头，强撑着不让眼眶里的泪落下，刺眼的光让她不得不眨下眼睛，最终眼泪还是没能成功控制住，顺着眼角缓缓掉落，滴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强光消失了，泪痕挂在脸上，肖一重新睁开了眼，她身处在一个房间里，周围是一片漆黑，尘土飞扬在空气中，这屋子看起来好像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被人打扫过。

很快，她变认出来了眼前熟悉的景象，这里是当年和外婆搬家后，一直寄居的一家出租房。

肖一走出了房间，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厨房内散出，她闻到了被煮熟了的红豆的味道，肖一转过身。

玻璃上隐隐透出的灯光，门后那个佝偻着的身影让她顿时红了眼。

肖一艰难地抬起脚，朝那个身影的方向走去，她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透明的门，嘎吱一声响，里面正忙活的人顺势扭过了头，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脸上立马洋溢出和蔼的笑。

“一一醒啦，饿了吧，外婆在蒸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