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
周熠的身体隔着两层柔软贴合的衣料递出滚烫,胸膛结实硬朗,手臂粗壮肌肉硬如青石。
浓烈且威胁性极强的气息似有若无地绞杀着晏晏的侧脸和耳垂,一股莫名的痒意突然窜出来,流向四肢。
“侯爷,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再说吧。”
晏晏受惊似的抬起手推阻着周熠贴上来的嘴唇,摸到一溜戳手的胡茬。
她的嗓音娇柔可爱,带着求饶的软和,黏黏糯糯地钻进周熠耳廓,拂酥他一身硬骨头。
“还早。”
嗓音喑哑,却压不住他的激动。
欲拒还迎的推搡,勾得他躁动不已。
他的唇毫无章法地压着啃着晏晏的,娇小的可人却别着头,宁可他去啃她的脖子,也不想接吻。
实在没有心情。
按理说这是从贤园回来后,周熠难得的主动示好,晏晏应该积极配合好缓和两人之间冷凝的关系才是。
但晏晏现在满脑子都是红檀离开侯府时那副惨烈的泪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了?”周熠高挺的鼻峰抵着晏晏软嫩的脸颊,低哑的音从鼻腔里欺了出来,带着一股迫切却又极力隐忍克制的低喘,完全不讲道理地攻占着晏晏的理智。
“侯爷,”晏晏温凉的指尖轻抚着周熠烫红的耳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我很担心红檀娘亲的病,实在没有心情……那个。”
周熠一把紧固着晏晏的手腕,把她的胳膊往腰上带,“没有就算了……若是她娘的病一直不好,你就一直不那个?”
晏晏额头贴在周熠滚动不止的喉结上,脸上因他这露骨的话喷血似的烧起逶迤的桃红:“也不是。就是今天突然知道,很难过。”
周熠沉默着,不言不语,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平静。
晏晏无疑是善良的,绝非冷血无情之人。
可尽管是如此善良的晏晏,当年为了能摆脱与他的亲事,不仅以文氏的丑闻为把柄与他退亲,甚至在文氏病逝后,没有向他流露哪怕一丝的愧疚之情,而是决然离都去了中州——名曰避寒,实则是避他如洪水猛兽。
再思及晏晏那一年对他的爱答不理,他一时都有些惊讶于自己的迟钝。
他甚至怀疑有人在无人知晓的深夜一碗碗给他灌下数不尽的迷魂汤,才能让他无知无畏地痴缠晏晏那么久。
“去看看他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六年前那个暴雪日递了过来。
沙哑带着鼻音,晏晏迟钝地听清,却有些不解其意,“去看什么?”
去看红檀?
“她娘既然重病,便不是小事,你有心的话,就去看看。”适才还透着滚滚烫意的男人忽而就被一股清冷的灵隽包裹住了。
“……好,我会去的。”
晏晏有些惊于周熠的心思细腻如斯。
周熠蛄蛹回自己的被子,晏晏身侧空留一道残余温热。
她突然好笑地觉得,整个过程就像例行公事,他越过界限与她温存一番,只为不让二人之间太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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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趁放晴的空档,晏晏紧赶着来到瑜心的偏院。
路面泥泞难走,尤其是穿过园湖那条仅通一人的小道,稍有不慎便会跌进湿冷的湖水里。
这个天气,真若如此,少不得一场大病。
但许是这个的缘故,惯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周容,这次竟老老实实待在瑜心床边。
他坐着矮脚凳,正百无聊赖地拨弄床边的火堆,瑜心缩在破棉被里,只露出一张瘦骨嶙峋的脸。
屋里有种比室外还要结实的阴冷,催着人打颤。
抬眸觑向晏晏,母子二人皆是喜忧参半。
喜的自然是晏晏带来了布料银钱吃食这些,能解决温饱的东西。
而忧的……
周容像是下了几日的决心,这次见到晏晏,硬把闪过眼角眉梢的喜悦生吞,直接而决然地对晏晏道:“五婶婶,你那日说过,过嗣一事,若我不愿,任何人都不会强求我,这话可还作数的?”
晏晏后知后觉,周容守在瑜心身边恐不是为别的,就为亲自堵住她这一回。
她想,或许自己早就在面目狰狞的流言中,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了。
“当然作数。”
周容轻轻释出一口浊气,“那好,五婶婶,我不愿过嗣,我要陪着我娘,再苦也要陪着我娘。”
瑜心因叹气而扯出地动山摇的咳嗽。
淡茜和周容都近身去拍瑜心的背。
“五夫人,”瑜心的嗓音因浓痰阻挠而嘶哑刺耳,她很虚弱,却强撑着自己起身,“周容这孩子没规矩,冲撞了您,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晏晏弯着温婉的黛眉,戳在这里像一副不合时宜的明丽画卷,轻摇头:“怎会,你把他教得很好。过嗣一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