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 Anzhi
“他们前赴后继、向死而生守护的山河无恙,不是用来庇护你们这种是非不分的人渣的。”
“你们不配在这间博物馆里参观!”
景安之说完最后一句,就拉起姜喑头也不回地走出展厅。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无名火猛生,景安之从来自诩是个极端自私的人,没有考虑过别人感受的习惯,缺乏同情心,也对善恶悲喜无动于衷,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姜喑以外,再没什么能打动他。
可这样自私的景安之,在看到老人仗义执言反被侮辱的场景时,心窝没由来砸下一场大火。
他在众目睽睽下,慢条斯理地从鸦片战争开始,讲完了整个中国近代史,讲百年前中国的羸弱,讲抗日战争时期红军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话锋一转,言辞犀利地将这家人一顿痛斥,那男子面子上过不去,试图对景安之动手,结果被他一掌反扣。
出了博物馆,山城的烟火琉璃,哪怕立了冬,夜市依然热火朝天。
书上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可景安之却眉头紧皱,心中悲凉莫名。
姜喑用余光瞟着沉默的景安之,她发现自己还没有彻底了解透他。
今夜她见到了景安之从未展露的一面。
无论这个世道待他如何不公,无论他己身压力缠身做过多少忤逆之事,那一颗向阳而生的赤子之心从未褪色。
姜喑想,也正是如此,哪怕在黑暗里蒙着眼冲撞,景安之也仍能保持清澈的初心,始终没有沦为那丧失人格的行尸走肉。
姜喑在手机上订好了一家火锅店,川渝火锅名满天下,没理由不去尝尝。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碰碰景安之:“行了,别一个人生闷气了,好不容易出来玩就不要过分在意美中不足的地方,瑕不掩瑜嘛,去吃火锅,我请你。”
景安之知道姜喑是在宽他的心,点点头,准备离开。
“小友!小友!”
景安之回头,见是那名老者追了出来。
老人行事雷厉风行,再联系他手指厚厚的指茧,不难猜出他昔日也是一位护卫祖国的光荣军人,对待军人,景安之总有十分的崇敬。
老人追到门口停下,微微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呈给景安之,
“小友,今天和你聊天,我老头子非常高兴,刚才在博物馆一番陈词更是慷慨,你们这一代有这些见解的孩子不多了,我很喜欢你,这是我的名片,我们约个时间,再好好畅谈。”
景安之闻言,挺直腰杆微躬,同样是双手接过老者的名片。
望了一眼老者的姓名,他瞳孔微微放大,显然意料之外。
压下心中惊讶不表,他恭敬说道:“高爷爷,此行能认识您,小子也非常高兴。我在山城还要处理些事情,等我收拾清离开山城之前,一定再去拜访您,到时希望你还会见我。”
老者没有多言,拱手作揖便潇洒离开。
景安之用手指把玩了一会儿名片,姜喑在一旁打趣他:“景爷来博物馆玩一趟,还结识了个忘年交啊!”
他笑笑,把名片送给姜喑,她看完老者的名字和景安之露出了相同的惊撼。
名片设计与老者本人一样,朴素大气,只印着名字:高伯孟。
“安之,高姨的父亲,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差不多了。高老爷子是沪上军方的老前辈,如今南方军界半壁江山皆出自这位元勋将星门下,连霍长恭家族都要收敛锋芒。只是听闻这老爷子性情乖张,妻子又早逝,从一线退居后,就全国独自旅行,饱览大好河山。”
景安之又看了看这张名片,目光复杂:“阴差阳错。”
姜喑打趣他:“这么说起来,你还算老人家半个外孙呢!”
“姥姥姥爷过世早,我确实没见过他们。原本因为景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攀高家这棵大树的。但高老爷子着实是个明白人,给这样的英雄做外孙,我不吃亏。”
他重新抬头,眼里已经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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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酒店已经是半夜,两人简单洗漱后把被子一蒙,再次睁眼窗外已经骄阳似火了。
姜喑迷迷糊糊地嘟囔:“我怎么觉得这个秋天一点都不冷呢?这温度热得跟夏天似的。”
景安之已经穿好衣服,给她买了早餐上来,灌汤小笼包,肉汁飘香。
姜喑还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欣赏景安之,一整个被自己男朋友帅到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男人穿起制服来,一定比女人更诱惑!
差一岁成年的景安之骨架已经长开,肩宽腰细双腿修长,活脱脱一副行走的衣架子,套上活动方为他准备的低奢西装,冷峻又雍贵。
“景安之,你要我的命了!”
景安之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