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g Yin
日上三竿,骄阳透过窗棂,耀得姜喑小屋里一片温暖。
姜姥姥不喜喧闹,尤其是在姜喑姥爷去世后,就更加隐于乡野、怡然自得。身后的小辈们曾几次劝她去城里跟他们住,都被姥姥一一婉拒,久而久之,孩子们也就由着她在乡下自给自足。
只有姜喑略微知道一点,姥姥不肯离开小村庄,并不全是因为喜静的原因,恐怕最多的,是害怕自己离开后姥爷的灵魂会孤单。
姜喑回来后睡眠就很不好,经常通宵想事情以至头痛欲裂,每天睡眠时间有限,所以经常临近正午才起床,而且总携带一股起床气,看谁都不爽。
姜喑正一个人发着呆,突然听到扣门声,林逢绪温和的嗓音响起:“小喑,醒了吗?醒了起床,楼下还有给你留的粥。”
姜喑起床气没下去时谁都敢骂两句,唯独碰上林逢绪,她一身跋扈总是丢得没脾气。有时候姜喑甚至希望林逢绪能骂自己两句,她也方便趁势撒泼,可林哥一直都是一副包容而且平静的神情,说话温吞不动怒,事无巨细地照顾到了姜喑每个方面,让她既心有羞愧,又不得不接受他的所有好。
林逢绪知道姜喑不吃早饭,但喜欢喝姜姥姥熬的粥,所以每次都会给她留下一大碗。姜喑心满意足地喝完把碗刷干净,出了木制的房门,立马就有阳光映射在姜喑身上,让本就肤白的她更显闪亮。
伸了个懒腰,林逢绪就在一旁看着,眉眼舒展,笑意温和。
“姥姥呢?”
“去菜畦摘点熟了的菜,姥姥说有时间我们可以去村外小溪钓两条鱼。”
村子外有一滩小溪,不深不深,难得没有收到工业过度污染,非常清澈,也能遇见许多尾小野鱼。
姜喑还在念幼儿园的时候,当时姥爷尚在人世,他笑声极爽朗,爱读古书爱垂钓,每天午睡后,都会拎着一杆自己缠的鱼钩去湖边打坐。
姜喑偶尔会陪同,那时姥爷便会彰显出他非同凡响的钓艺,次次都是满载而归。小鱼儿几寸长,被姥姥洗干净,裹上面粉,在油锅里一炸,噼啪作响,不消多长时间,姜喑便能饱腹一碗炸小鱼。
童年的记忆无论过了多久都是深刻的,姜喑在回忆中踱步,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小溪外。
钓鱼当然是交给林逢绪来办。比较尴尬的是,林逢绪虽然进修过垂钓技巧,但那都是在固定的水域练习,并且学完后就扔到一边了,现在突然实践起来,弄得一向云淡风轻的他也是手忙脚乱,忙半天没有一条鱼上钩。
姜喑在一旁不厚道地嘲笑他:“林哥你也不是十项全能啊!”
“你这妮子就见不得别人好。”林逢绪抛了个白眼过去。
刚起了个头,两人却突然无声,安静下来只是一起看向湖面。
林逢绪跟姜喑有这种默契,他很快就感觉到姜喑情绪不对,忽而就消沉下去,他扭过头关切地问:“小喑,小喑?”
姜喑垂着头,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土上歪歪斜斜写了三个字,然后又用白色帆布鞋狠狠踩掉,扔了树枝,兴致却仍缺缺。
林逢绪心思哪还在钓鱼上,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余光一动一动瞟着姜喑。
其实姜喑离开县城前,林逢绪曾经安排她做过一场心理诊断。
景安之是双相,这点无疑,姜喑长时间与这种心理患者接触,又蒙受了突然分手的打击,林逢绪害怕姜喑心理也会出一些问题,特意安排了一次诊断。
林逢绪叫医师打印了两份结果,第一份他阅后即焚,第二份写着心理健康、但应多积极向上,他拿给了姜喑第二份。
第一份的结果,他自己都没想到,更怕姜喑接受不了。
姜喑消沉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后背被太阳晒得毒辣辣的,她才缓缓抬头,看着林逢绪空空如也的小桶,瞬间气不打一出来。
“林哥,给我让道!”
林逢绪摸不准姜喑想做什么,不过他在,她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就顺着姜喑让了道。
姜喑盯在溪边换了几个角度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把帆布鞋和袜子脱掉。
当林逢绪反应过来姜喑想干什么时,后者已经扑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浪花溅得很高,吓得周围鱼儿急忙向远处游去。
“小喑,你做什么,危险,快上来!”
从小到大被灌输了二十多年防溺水安全教育的林逢绪头一次见到彪悍如姜喑直接跳水的女生。
“林哥,这水真没多深!”
姜喑没学过正统游泳,她把衬衫开了扣子,露出里面的内衣,性感又不走光,仰在水中,衣服被浸湿,妖媚天成。
连林逢绪都觉得喉咙有些干。
姜喑的泳技,是有一阵在水上乐园里泡出来的,彼时是她最放肆的时光,穿着性感的泳衣,大大方方躺在水中遨游,迎上周围异性清一色的遐想目光,姜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引以为豪,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