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g Yin
“晚上有事吗?”
放学后,景安之和姜喑并排走出教室。她起码还装模作样背了个书包,这哥们踹起手机就往外走。
“没。”
景爷行事一贯霸道,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就直接拎着姜喑的书包往前走:“跟我去吃饭。”
地点定在了校外一条街的烧烤店,路惟炫和任蔚等人都在,另外几个姜喑也都脸熟,这群人凑一起,就是新高黑恶势力聚会了。
“呀!喑姐,上座!”
众人都识趣地将主座与旁边的位置留给两人。景安之毫不客气坐下,左腿懒散地翘在右腿上,点了两份烧烤,准备给服务员时想起什么,侧脸问了姜喑一句:“吃辣吗?”
姜喑不解:“你吃烧烤不放辣吗?”
路惟炫憋着笑道:“喑姐,你别看安之烟酒老手,他很少吃辣,清水得很。”
姜喑闻言,抬头很认真地问景安之:“那你的人生会不会很无趣?”
景安之无语,给了旁边路惟炫一巴掌。
“……我招谁惹谁了……”
“喝什么?”
“来烧烤店能喝酸奶吗?”姜喑手疾眼快,拿打火机开了瓶啤酒,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来,景爷,干一个!”姜喑举杯,景安之跟她碰,仰头一瓶见底,不愧海量。
景安之刚想逗她,听到一句“安之”,从厕所出来的路惟炫在门口叫他。
“说。”景安之没起身。
路惟炫看了姜喑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我去个厕所。”还没起身,就被景安之用手拦住。
“不用瞒着她,你直说。”
路惟炫眼神古怪,犹豫下还是听景安之的话:“赵子潮出来了,他们一群人在隔壁。”
景安之还没回话,姜喑先开口:“职高那个赵子潮?”
得,这下全桌人都眼神古怪了。
赵子潮是职高老大,跟景安之是死敌。这两年职高和新高所有的打架事件都能扯到两人身上。彼此也是日常交手、互有胜负。
就在半个月前,赵子潮带着职高五六个人阴了景安之一次,一群人堵在个废弃院,带着家伙打景安之一个。事后新高进行了大规模的反击,直接把赵子潮拎去了看守所。
寻衅滋事十五天,按时间今天确实该出来了,只是没想到能在这碰见。
不过这都不是景安之在意的,他只是把目光转到姜喑身上,颇玩味地问:“认识啊?”
姜喑点点头,实话实说:“吃过两次饭。”
还吃过饭,还不止一次。
景安之的表情立即切换,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手里没吃完的烤串丢桌上,起身便问:“他在哪桌?”
路惟炫觉得此刻的景安之状态有点不对,赶忙说:“你别冲动,今儿他们就是单纯聚聚,你……”
话还没说完,景爷破门而出。
姜喑感觉他情绪太不稳定了,问了路惟炫一句:“他经常这样?”
路惟炫心里也是无语,喑姐你也不是个纯情小姑娘了,景安之今天为什么反常你真不知道吗?!
……
“潮哥,十五天留学,重出江湖又是一条好汉!”
场内烟雾满天,对赵子潮的追捧声络绎不绝。他高居主桌,古铜色的身材魁梧,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右臂一道刀痕清晰可见,脚踩在餐桌上,笑容混浊。
“景安之最近干什么呢?”
赵子潮初出囹圄,最惦记的当然还是一手送他进去的宿敌。
新高和职高各有眼线,都是一个圈子混的,对彼此动态也了如指掌。一人答了句:“挺老实,半个月一场架没打,还天天按时到校。”
另一人接上话茬:“毕竟上高三了,他可能也想听听课考个大学吧。”
这确是人之常情,只是赵子潮听完这话后不屑地讥笑起来:“他想考大学?就他那点破烂分能上哪个大学?”
偏偏有个没眼力见的插了句话:“他不是文科底子好吗?”
只一句话,赵子潮身前的餐具就被他一扫粉碎。
他的笑从混浊变为了狰狞,眯住一双吊三角眼说:“文科底子好?他去上大学?他景安之想离开就离开?只要老子还在这一天,他就别想干干净净地从莓城走出去!”
真正的恶人,是长在烂泥里,足以污染一整片海洋的。
从最一开始,赵子潮就已经盯死了景安之的前程。他自己昏暗腐朽不要紧,但一定要把景安之拉下来。
凭什么同样处在这个井底,他就显得那么不染尘埃高高在上?凭什么所有人都认定他会脱离这里,走向熠熠生辉的未来?
赵子潮偏要拖死他,把他锢死在莓城这滩烂圈子里,一寸寸捏碎他的傲骨,看他一点发腐发臭。
只是赵子潮还没想完,就被一道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