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魔盒06
霍宅里,医生照常来诊断。
霍让的身体虚弱,躺在检测仪里咳嗽了两声。
医生谭伊微叹着翻找出一支药剂,递到了霍让手边。
霍让垂眸,看着透明管剂一时间没有动作,谭伊见状直接塞进了他手中:“吃吧,吃些药会舒服些。”
霍让唇角微浮起浅淡笑意:“你骗我。”
带着点戏谑,破碎的挣扎,很快那笑淡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像霍让这样患有基因病的人类,是被自然淘汰的产物,星际时代的科技也无法挽救。这并非后天的疾病,是从最初诞生之际就附带的诅咒。
他本不该被生下来的,流掉对谁都好。可霍让的母亲不肯。
他是遗腹子,父亲战死于战场,母亲恨不得殉情,就是念着肚里还有个孩子,才苟延残喘活下去。
可这孩子的出生并没有拯救她,反而成了她新的痛苦的来源。
霍让的母亲林语芙,好几次想带着霍让一起死。活着是一种煎熬,而这煎熬没有边际地折磨着她。
林家疼惜女儿,带着催眠师上门,让林语芙忘掉了在霍家的一切,包括她天生有疾的孩子。
她被接走了,记忆停留在遇到霍让的父亲之前。
痛苦煎熬的林语芙逝去,活着的林语芙回到了快乐的少女时代。
她遇到了新的爱人,很快再嫁。婚礼上,霍让远远地看了母亲一面。
那天过后,他便执意来到垃圾星,在这个偏远无亲友的星球,等待宿命的终结。
霍让注目着手中的药剂,过了半晌,还是把药剂喝了。
当初是想死的,可遇到桑慈后,怎么都想活下去。
活得再久一点,再久一点,活到她把他记住,不会遗忘地记住。
有人记得他,他才算来过这世界啊。
医生治疗结束后,闲聊着说霍让的头发越发长了,都快及腰了。
霍让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她喜欢。”他不轻不重地说着,带着点炫耀与渴望。
谭伊问:“她真的那么好?”
霍让没有回答谭伊的问题,他虚弱地躺在治疗仪里,让管家送医生出去。
房间里只剩一人后,霍让慢慢起身,坐到梳妆台旁。
各色的口红管家早已备好,霍让抬手轻抚,随意挑了一支。
红色的口脂覆盖他寡淡的唇色,清冷孤傲的高岭之花落到了血泊之中,浸了红,染了心,一腔冷意揉乱,只剩缱绻与妩媚。
蛊惑着他爱的少女吻上他的唇,弄得更脏弄得更乱,他也只能受着。
霍让拿起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发送给了桑慈。
[口红已经抹好,你何时来见我。]
她说的,下次见她,要记得抹点口红。
他已经抹好了,很听话也很乖,她要早一点来见他,抱抱他或饮他的血。
桑慈看到照片,长发美人纤纤玉手,托着面庞轻抚红唇,破碎又美丽,奇异的诱人。虐待的欲望袭上心头,桑慈咬了咬唇,让他穿条裙子给她看。
[换上裙子,露一点的。]
霍让收到消息,苍白的脸薄红,他坐在椅上,一时之间没法动弹,身体软了。
[我穿了你就会来看我吗。]霍让问。
[足够好看的话。]桑慈答。
霍让双手捂脸,有些难堪,更多的却是蠢蠢欲动。
如果小慈能来看他,就算一.丝.不.挂他也愿意。
霍让发信息让管家立刻采购裙装,他略微不自然地添了注释:[要肌肤露出度多一点的。]
管家询问是给桑小姐采购吗。
霍让沉默片刻:[……我的尺码。]
管家不再多嘴,心里也不敢多想,立刻办事去了。
各式样的裙子很快送到,甚至还有情.趣短裙。
霍让一咬牙,拿了件挂脖红裙穿上。
他的肌肤柔滑细腻,躺在床上时霍让刻意将裙摆拉高露出一双诱人的腿来。
肌肉线条纤长,小腿脚腕一览无余,右侧裙摆甚至拉到了大腿处。
他心中不免有一股自弃冒出来,什么时候他成了为取悦桑慈不折手段的男人。
桑慈不喜欢他身上其他地方有毛发,毛发本就不明显的霍让,还是去做了全身脱毛的美容。只为了桑慈偶尔有兴致时,抚摸他的手臂抓住他的脚腕时,觉得光滑细腻,如上好的瓷器爱不释手。
他渴望占有桑慈,可桑慈不愿,那么被她占有也是好的。
哪怕她心怀恶意,故意逗弄他,让他露出渴求却不得的迷乱神情。
而她却清醒地欣赏着。
小慈真的是个小坏蛋,霍让满是柔情地想着,是个坏孩子,一点都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