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第四十一天

校长室内，正在手织玩偶的夜蛾接到了咒术师协会的电话。刚拿起电话，另一边便传来了咒术师协会职员愤慨的声音。

“五条悟昨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跑过来接了十几个任务。今天早上警视厅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他做任务的时候毁了一栋大楼，给相关单位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虽然五条承担了所有赔偿费用，但是他这种任性妄为的行事风格，是对协会的极大蔑视——”

“咳咳。”夜蛾咳嗽两声，打断了电话对面的长篇大论：“非常抱歉，我会跟他谈谈的。”

*

樱在宿舍待了一整天。

趴在床上，音乐声在耳边环绕，她百无聊赖地跟着旋律哼唱着，含糊不清的嗓音忽高忽低，零零散散不成曲调。

每隔两三分钟便有电话打进来，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她偶尔抬起眼皮看两眼来电人，然后继续哼口中的曲调。

终于，在电话铃声不知响起了多少次后，她按下了接听键——

“29个来电，137条消息，你疯了吗？”

她的话音落下后，电话另一边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你一直没回复，我有点担心……没事就好。”

樱目光散漫地看着被子上的纹路出神，没说话。

另一边的乙骨忧太顿了顿，有些慢吞吞地问道：“昨天……棘和你表白了吧。”

樱沉默片刻，勉强提起一点精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通过线路传来的少年声音像隔了一层玻璃，有些失真，让人难以辨别其中的细微情绪。

樱忽地坐起身，翻身下床，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搜寻起来。

墙角，天花板，衣柜顶，沙发扶手上的装饰，床头柜上台灯的按钮，每一个可能藏匿细小物件的地方她都仔细地一一检查。

“那个……”乙骨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我没有在你的房间里装任何监视设备。”

搜寻过所有可能的地方，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樱又趴回床上。她将手机放在脸颊旁，没好气地说道：“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

“有。”乙骨马上接话。

樱耐心地等着，但对方说完一个字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沉默起来。电话另一边异常安静，她的耳边只有自已的呼吸声。

在她忍不住挂断的前一秒，乙骨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

“可以告诉我……你答应棘了吗？”

电话另一端，乙骨忧太背靠墙壁，等待着少女的回答。酒店客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他听着心脏的跳动声在耳边放大，慢慢地放缓自已的呼吸。

“没有。”少女的声音终于传来。

霎时，他感觉压在心脏上的什么东西似乎轻了一些，却又好像没有。他抬眸看向落地窗外的蓝天，两只鸟儿安静地飞过。

“五条老师呢？”他语气平静地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听清乙骨的问话后，樱有一瞬间停住了呼吸。

“……”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上个学期，我有一次看见了五条老师从你的房间出来。”乙骨回答得很快：“在十月份的时候。”

樱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手机屏幕停留在电话接通的界面，暗色的屏幕上倒映着她模糊的面容。

这几个月，乙骨忧太究竟是以什么心态跟她相处的啊。

“五条老师强迫你了吗？”少年的声音轻得像是气音，顷刻便消散在空气中。

樱：“……没有。”

乙骨：“你的声音听起来状态不太好。”

空气又重回宁静。

樱看着手机屏幕，屏幕中的人也看着她。她眨了眨眼，屏幕中的少女也跟着眨了眨眼。

玩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散漫的思绪，开口道：“你到底是怎么听出来的啊。要是被我发现你装了监控设备，我就——”

她停下了话语。

“就什么？”乙骨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笑意。

樱翻了个白眼：“就让你把眼睛挖下来给我。”

乙骨忧太安静了几秒，才再次开口：“……你喜欢我的眼睛吗？”

“嗯，挺好看的。”

“好。”

樱动了动，离手机屏幕更近了些：“什么？”

乙骨：“如果我在你身边装了监控设备，我就把眼睛挖下来给你。”

樱：“……”

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可以立一个束缚。”

樱：“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平稳的轻柔嗓音：“还好。”

沉默半晌，樱语调平平地回道：“结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