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今夜无雨。
宫里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大的私宴,展昭也在受邀之列。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丝弦乐舞。
宴会渐渐至尾声,展昭心里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些,他一向不太热衷,只是有时不得不加入。
平静、无趣的宴会。
这是展昭对于宴会的想法,但当微风拂起卷帘,露出那半隐半现的一角来的时候,展昭看到了她。
惊鸿一瞥,恍惚梦中。
她似乎正在与身边的人交谈,侧颜恬静柔和,眼睛里自然流露出笑意来,眉目如画,乌鬓若云,这是一个仿佛世间美好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的人。
美好的不似尘世中人,宛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她……是谁?”
展昭呢喃道。
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一见她,便觉坠入了一场梦。
什么梦。
迷梦。
美梦。
眼前人是梦中人。
见到她的第一眼,心脏便无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这一刻,他的心跳动的似乎都不再属于他。
——因为她而跳动。
双眸滚烫,难以自持。
魂不守舍,梦游九天。
他想要触碰,又恐眼前一切都是虚妄。
她轻盈的裙摆翩翩而去,恰如翩翩起舞的蝶扇动着翅膀离去。
而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要走。
心疼痛地像在被一刀一刀凌迟。
他一见她,便觉心脏阵阵刺痛。
为何心动和心痛能一起发生呢,展昭不明白。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几乎是下意识地、没经过大脑似地站了起来,然后径直追了过去。
由于起身太急,他的手猝不及防撞上案板,力道太猛,顿时手背青紫一片 ,可他却好似完全不在意。
其实以展昭的身手,何以如此笨拙,似乎全是由于满心牵挂那人从而难以注意这些小处罢了。
其他人的惊异的眼神、公孙先生的呼喊全都虚化了,在很远的地方。
眼中所见的,心里说牵挂的,似乎只有那抹淡绿色的身影。
“姑娘!”
用上毕平所学的轻功他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在此之前,展昭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步伐可以这般快。
自起身起的那一刻起,展昭便忧心错失她的踪迹。
所幸的是,他的武功还不错,他追上了。
身形婀娜的女子似是听到了他的呼声,慢慢止住了步伐,缓缓转过身来。
“……”
展昭的呼吸一滞。
现在展昭终于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她。
这是一张天地为之失色的脸 ,钟灵毓秀,眸黑的深沉黑的纯粹,可偏偏她的肌肤胜雪,唇又是这般嫣红。真真是清丽动人,出水芙蓉,像她这样的美人是不需要太多的装饰的,她本身就已经足够动人,除却耳垂下那两只微微摇曳的绿耳环,她的身上再也其他多余装饰,乌发用一条绿色发单简单挽起,伴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青丝拂动露出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脖颈来,她的眼睛里像是满载了星辰一般,让他再也移不开眼。
只是不知为何她用一种颇为……奇妙的眼神打量着他,夹杂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姑娘微微别过头去看他。
她说。
“展昭?”
听到她的声音,他不禁心一颤。
“啊……是……不是……在下想问……”
他断断续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脑子一片浆糊。
展昭一向镇静自若,心有丘壑,就算是那日在耀武楼面圣也是对答如流,可是如今,在她面前,他竟全然失了往日的进退有度,显得那样笨拙。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内息,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再开口时却还是红了脸。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问的颇为唐突,听起来像是那些纨绔子弟强行找机会与女子攀谈。
话一说出口展昭就后悔了,他怎么能问的如此轻佻。
他想,一定是冒犯她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话并没有令她动怒。
相反地,她好像被他的话逗乐了,低头掩面一笑。
“我竟是从来不知道南侠是这样一个一上来就问人有没有相见过的人。”
他躁得像头顶都在冒热气了,确实,在此之前,展昭竟不知自己是一个这样无礼的人。可是展昭还是痴痴望着她的眼睛,想要一个答案。
她望着他执着的眼,似乎顿悟到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低眸道。
“不,我们从未见过。您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