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宁穿书护家仆 恶衙役狂言遭扇飞
“小姐,小姐快醒醒!”
一阵莺燕啼哭伴着腥冷水点扑面而来把江致宁从睡梦中拉回意识,她紧蹙眉头眼珠转动,一手撇开朝她脸上洒水的小手。她微怒嗓音带了些起床气:“妈,再让我睡会儿!”
那呼喊不但没消停,周身也响起窸窸窣窣的嗤笑。就连江致宁自己都深感不对劲:自己的音色什么时候这么浑圆了!
随着人中被刚修剪过的指甲猛地一掐,她骇然惊醒睁大双眼,视野所见却让她如遭雷击怔在原地:这不正是她睡前用来催眠的那本狗血虐文里自己记得的最后画面吗!
“戌时二刻,绣楼庭院内烛火摇曳照得人影憧憧。他们四周被衙役官差团团围住,肥头硕肚的朱府尹正坐上方,一群绣娘战战巍巍跪在地上时不时传来啜泣,不远处一具死尸盖着白布恶臭无比。小厮蔡包被差役叉在水火棍下不省人事,江锦容双腿岔开箕坐地上,上半身被瘦小的贴身丫鬟紫蝶死死箍在怀中。”
自己这是穿书了?!
好巧不巧正正好穿在自己最讨厌的恋爱脑配角身上!原书中这个角色出身极好,父亲在前朝凭借赫赫战功被封为光武侯,前皇帝亲自指婚阁臣之女为妻,自己在战场上长大身强体健一出生便被封了县君。虽然随着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版本完成一轮更新,侯府势力大不如前,可在朝中依旧有不少人脉可以走动。
可气的是她自己为了儿时的口头婚约作生作死,非要下嫁渣男男主楚关河。为此洋相出尽备受唾弃,声誉跌落谷底沦为彻头彻尾的丑角儿。江致宁从一开始的恨其不争到后来看她恋爱脑发作被虐甚至有种为民除害的快感!
朱府尹见她醒了大半,装模作样地盘问起来:“县君这可总算醒了,您被吓晕前可看见了什么没?”
江致宁想起原身种种“光辉”事迹,面对府尹高高在上夹枪带棒的话语倒不意外,她耐住性子回忆起原文:“今儿中元十祭首拜,太阳还不及落山我便带着丫鬟小厮往紫溪河去……”
这任皇帝痴迷成仙炼药,以至于整个大?由上至下掀起一股道教热,七月初五便开了中元祭祀。江锦容抱着放河灯引魂顺带祷告她和楚关河的婚事早日促成的小心思,打算抄近道早早去占个好位置。
才走到马市街转角,蔡包便捂着肚子叫疼:“小,小姐,我涨的厉害。就在前面绣楼的茅坑里行个小的。”
江锦容待身边下人还算不错,况且蔡包是个家生子也就允诺了。她和紫蝶将将转过身去,那水柱便滋滋传入耳朵。
江锦容感到些许尴尬,她打量起周遭以便分神:这儿大片都是低舍瓦房的居住区,夜色将至还未有人家点起灯火,显得有些凄清……
她还沉浸在悲怆的心境,蔡包突然爆呵一声:“啊啊啊啊—”随即扑通倒地!
江锦容吓得头皮炸裂,趔趔趄趄连忙几步上前查看:蔡包不知为何晕了过去,大半个身子躺在地上,一条腿已经垂落进粪坑。
江锦容仗着自己武侯府出生天生神力急忙拉他起来,她双臂穿过蔡包的腋窝把他架起,贴身丫鬟紫蝶也托住她的腰给力。
江锦容感到不对劲:太重了。她朝蔡包垂下去的腿一探——他的脚踝卡进了一张灌满蛆粪的嘴里,鞋袜还钩在了那东西的牙上!
那尸体没有眼睛,身子飘浮在粪池大半个脑袋被拉出池面,空荡荡的眼窝和江锦容来了个四目对接!
江锦容惊恐万状一声尖叫卡在喉头还没来得及发声便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再次醒来,小女就已在此地了。”江致宁学起古装剧里小姐们的礼仪微微欠身,丝毫没在意这动作对于现今这具可以说是人高马大的身体有些忸怩作态。
众人目光下意识落在蔡包的脚脖子上,心里嘀咕着:这脚怕是不能要了。低语交谈的声音又飘荡在晦暗不明的厅堂内让人毛骨悚然。
朱府尹肥硕的肚腩随着呼吸一耸一耸,此刻他已不耐烦了起来,肉瘤似的手掌拍在茶案上砰砰作响:“肃静肃静。依本府看不过又是一起采花贼见色起意,趁天黑偷摸入室欲行不轨之事,结果不慎落入池中淹死的案子。”
“可…绣娘晚上是不住绣楼的,只一个老婆子留宿看守。”江致宁职业病犯了,眉头紧锁满眼疑惑,开始解起案来。
朱府尹一听这话激动地站了起来像是打通了疑点,他油脸泛红光大吼道:“对了,对了!那定是冲着守夜老婆子去的!”
江致宁惊得嘴巴大张到下颌关节紊乱!知道他是个昏官但没想到这么昏,哪个采花贼会冲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下手啊!
不远处那群绣娘把老婆子团团围住,纷纷安慰起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婆子也顺起自己干瘪的胸脯感叹劫后余生。唯独一张小巧白净的面庞略带疑惑的望向江致宁,那眼神好似询问:她是怎么知道绣楼晚上只有王老婆子在的?
江致宁捕捉到她的疑惑,心中无声回应:我当然知道,因为小白花女主你就是这儿的绣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