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窦初开

第二日第三日接连几日，萧燃每天都会过来看戏，每天都会提前过来，手里常备着一个本子，就坐在台下，看着大家各自准备着，手中一直在写写画画。木锦班的众人见到他时也都心照不宣只是笑笑，告诉他小树在哪里，便自顾做自己的事情了。刚开始小树见到他还会很羞涩，但是几日交流下来也就渐渐习惯了，不只是其他人，两位当事人也都是彼此会意，心照不宣。

今天是这出戏的最后一场，小树正在后台忙着，远远也听见前厅传来打招呼的声音，“萧画师来了呀，小树在后台。”

小树低头笑了下，便放下手中的活计，也走了出来，迎面便见到了正走过来的萧燃，萧燃对她笑了笑，“小树。”

“你来了呀，坐吧。”小树指着院中的固定给他留着的座位拉着他坐下，说着转身准备给他弄点茶水过来。

萧燃却拉住她对她说，“不用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需要的时候自己去弄。”

小树看着她拉住自己胳膊的手，顿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哦好，那我先去忙了。”

小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头转身，“对了。”她的视线刚好和萧燃对上，萧燃在看着她，小树声音轻了些许，“今天是最后一场，明天白天收拾完之后，我就没什么事要忙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补那天的，那天说好要请你，但是却没能有时间，所以明天......明天可以吗？”

萧燃干脆的点了下头，“好明天，我可以。”

小树对他笑了笑，“好。”二人约好，小树便离开继续去忙活了，而萧燃则是继续在台下写写画画，直到戏曲开演，萧燃和郑俊在台下看戏，小树在后台看他。

第二天，小树一早便起来收拾东西，这出戏演完之后，休息一天，然后他们就要开始排练下一出戏目了，不演出，小树也就得了空闲。

燕娘见小树今日收拾的格外卖力迅捷，仿佛着急去做什么事情。果然一结束，小树和班主说了一声，便急忙回了屋子，还提了水进屋，想是打算沐浴。燕娘见着心中隐隐有所猜想，于是过了些时候，燕娘听到倒水的声音，便收拾了下，去了小树那边。

小树听到敲门声，开门便见到燕娘站在门外，“燕娘，你找我？”

“嗯。”燕娘眼神示意看向屋内，小树秒懂，将燕娘请到了屋子里面，关了门。

燕娘进屋后果然看见床上放了两三件衣裙，应是在挑选衣服。燕娘笑着看向小树，眼神一副了然的模样。燕娘眼睛瞟了瞟那些衣裙，问小树，“今晚有约了？是萧画师？”

小树被戳穿了心思，脸一下子就红了，点了点头，嘴角虽然抿住但是那笑意却遮掩不住。

燕娘走过来拍了拍小树的手，然后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床边，拿起一条青色的衣裙，“哎呀，我们家小树情窦初开了，来，穿这件，你穿这件很好看。”

小树接起燕娘递过来的衣裙，看着燕娘，还未开口，便又被燕娘推到了梳妆台前坐下，燕娘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小树回头疑惑地看着燕娘，只听燕娘说：“我们小树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了，今日就让我来替你梳妆打扮，必要让萧画师把我们小树记进心中，终生难忘。”

小树听得心中暖暖的，燕娘比她大十岁，是木锦班的当家花旦，从她记事起，燕娘便一直在照顾她陪她玩教她唱戏听曲，燕娘对小树而言，就是亲人，像她的姐姐。燕娘很美，戏也唱得很好，这些年来不少达官贵人富商员外想要娶她，可是因为戏子身份低微，他们只能让燕娘做妾，而燕娘并不愿意为妾，她说宁愿寒门妻，不愿侯门妾，如果没有愿意娶她为妻的人，她这辈子不嫁也可以。小树还隐约记得前几年，她遇到过一个秀才，两人互相爱慕，秀才也想要娶她为妻，可惜家里反对，两人最后无疾而终，可惜至今燕娘也未遇到来良人。

过了好一会，燕娘帮小树装扮好，小树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燕娘的妆画的很好，整体打扮也不似往日轻装随意，看起来很是温柔甜美。

燕娘看着小树，心中尽是喜爱，“我们小树真好看。”

小树羞涩的笑了笑，“都是燕娘你妆画的好。”

燕娘是看着小树长大的，现在看到小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萧画师很明显也是对小树有意的，因此，她真心为小树感到高兴，也不忘叮嘱小树几句。

“小树，你现在遇到了喜欢的人，我很为你开心，我希望他是个良人，也希望你的喜欢不会被辜负，如果日后你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的人，那么我为你们祝福，但是如果他不是，如果他令你伤心难过了，你要记得你还有我，还有木锦班的大家，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记得回家。”

燕娘说得认真，小树听得感动，她是孤儿，所以她很怕被抛弃，即便平时装的多么大大咧咧不在乎，但看到他们和自己的家人、爱人在一起，总会不免害怕自己对他们可有可无，会再次被抛弃，所以她自小就乖巧懂事，从不让他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