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玄异令
夜色凄凉,幽僻静谧的客栈房屋,只剩下了谢彩灵和冷鹤月,两人站在窗前,望着客栈中央一棵樱花树,花枝随风轻晃,花瓣宛如雪雨细落。
谢彩灵伸手接了一朵粉嫩樱花,沉声道:“白夫人,有件事情,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冷鹤月眉梢轻扬,淡笑道:“谢姑娘但说无妨。”
谢彩灵指着右指间的白线牵,淡淡地道:“你知道白清誉给我结的白线牵,是什么东西吗?”
冷鹤月看了一眼,笑着道:“谢姑娘,你不知道吗?”
谢彩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冷鹤月似在思索斟酌,静默半晌,才开口道:“谢姑娘,诛邪宗的花白面具,是亲眷内门子弟成亲之后,才可摘下传承给膝下子息。”
谢彩灵心下明白,点头道:“然后呢?”
冷鹤月轻点着头在考虑措辞,片刻后又道:“而那个白线牵,其实是命定之缕,是每位诛邪宗弟子在自己成亲那日,会将白线牵结在对方指节,意喻‘情牵一线,缘定终身’,认定对方为心中所爱、命定倾心之人。”
谢彩灵喃喃地念了几遍,又怔怔地问道:“心爱之人,那这个白线牵的结要怎么才能解开?”
冷鹤月抬起眼眸,缓缓地向窗外望去,轻声道:“非结线之人,终身不可解,除非对方亡故之后,魂识离体,亦或魂飞魄散,白线牵才会自动解除。”
闻言,谢彩灵眉头一皱,大惊失色道:“什么?死了也解不开?白清誉这不是给我脖子栓缰绳吗?”
见她这副吃惊神色,冷鹤月轻笑了一声,须臾,转身望着竹楼,温柔地道:“说起心爱之人,谢姑娘,你知道独秀为何要建梨花居,独自居住在山顶吗?”
谢彩灵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冷鹤月缓缓地道:“梨花居是独秀,建给他心爱之人的居所。谢姑娘可能觉得奇怪,既是心爱之人,为何不直接居于云间香雪海?”
谢彩灵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冷鹤月娓娓道来。
她道:“我当时也颇感奇怪,便问了独秀。独秀自认为心爱之人,不愿随他回云间香雪海的原因,是因云间香雪海内有母兄,也有熟人,所以才不愿随他回来。于是,独秀便建了这座屋子,说不住别人,只住他和自己的心爱之人,谁曾想,屋子尚未建成,那个心爱之人就走了。”
听到此处,谢彩灵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心像是一下子落空,好似失去了什么,叹气地道:“想不到,白清誉对心爱之人,用情竟如此至深。”
冷鹤月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吗?”
先前,谢彩灵跟白独秀去过一次梨花居,但却并未见到,冷鹤月口中所说的心爱之人,便疑惑问道:“那他的心爱之人,现在是去世了吗?”
冷鹤月摇了摇头,淡笑道:“没有,独秀等她回来了。”
静了片刻,冷鹤月忽然抬手对他行了一礼,道:“谢姑娘,谢谢你。”
谢彩灵怔了怔,立即起身回礼,皱眉道:“白夫人,您这是?”
冷鹤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露淡淡的微笑,道:“谢姑娘不必惊慌,这声谢谢,是我欠你的,你受之无愧。”
谢彩灵轻声道:“白夫人言重了。”
她刚要继续说话,却见得门外白独秀的身影,白衣随风款摆摇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谢彩灵朝他微微一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独秀走近,行了一礼。冷鹤月亦还礼,目光极其柔和地看了谢彩灵一眼,又对白独秀,道:“你亲手做的?”
白独秀微微颔首点头,不言一词。
冷鹤月淡笑道:“看来今日参汤是免了,我让人明日再送来吧。”
谢彩灵忙摆手,道:“白夫人,我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冷鹤月注视着谢彩灵,洁白月光照得她整个人面颊都病恹恹的,关切地道:“白日看着脸色不好,这么大道口子,哪那么容易好?还疼着呢吧?”
这关怀的熟悉感,忽然让她想起了孟花啼,顿了半晌,开口道:“......一点点吧。”
冷鹤月轻声地道:“人不是铁打的,命最金贵,谢姑娘不必客气,你们用饭,我与母亲还有事,得先回云间香雪海去了。”
谢彩灵颔首,朝她抬手施了一礼。
白独秀送冷鹤月出门,跟在她的身后,冷鹤月脚步轻盈,右手轻摇着扇子,凝重地道:“独秀,谢姑娘身上恶咒的反噬,得尽快想办法解了才行。两月前,我在梨花居见她,她虽然外表没有大碍,但现在再看,分明有了羸弱颓败的征兆。”
白独秀眉头一皱,沉声道:“长嫂,你知道。”
冷鹤月轻轻点头,道:“若是寻常的反噬,以谢姑娘的修为,应该是能自己解,恶咒拖得越久,反噬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