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落遗招
高殿的玉座之上,一身黑袍的男子倚靠在坐榻上,案桌前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戴着一个鬼面具,进来之后站在桌前,语调铿锵地禀报,迷雾血林内的女剑灵被人发现之事。
祝耀皱着眉头,神情暴怒,双手撑着桌面,倏忽站起身,似有些不敢相信,沉声道:“什么?女剑灵被他们发现了!什么时候消息?怎么现在才报来!”
鬼面人站在一旁,施礼道:“尊主息怒,今日底下看守的弟子传来消息,昨日我们藏在迷雾血林,正在炼制的女剑灵,被谢彩灵和白独秀召走了,若是再不想法子,那将会是后患无穷。”
祝耀面色铁青,气的脑门疼,怒骂道:“这帮没用的废物!如今女剑灵被他们攥在手里,想要夺回来岂非容易。他们这两人,时刻等着我们手里剑灵再现身,而且白浩然的事也尚未成,难道要本尊,再次亲自动手去抢吗?”
鬼面人面容冷厉,沉声道:“要从对方手里,夺回女剑灵的法子有千万种,欲擒故纵,将计就计,总之,这女剑灵绝不能变成他们,反扑我们的利器。”
祝耀眉心紧锁,沉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情,若是有这么简单,阴玄令也不至于落在他们手中,如此之久。”
鬼面人立即接话道:“属下也是为尊主分忧啊。”
祝耀垂下漆黑眼眸,盯着桌面,冷声道:“问题是,现在就算我出手,也未必能成功夺回女剑灵。这两个人,城府极深,凶险难测,不得不顾。”
鬼面人思索了片刻,出声道:“要不,找个契机,将二人引上神武台,借着谢彩灵身份,治她的罪。”
祝耀冷笑一声,道:“找个契机?这些日子,她一直小心谨慎用官非儿的身份现世,要是能找到契机,何必要等到今日啊!”
鬼面人似乎被这句话点通,立即道:“那就设个死局,她既然是冒用官非儿身份,不敢用真身,那就让天下所有仙门知道,谢彩灵还没有死,然后、然后再设法,揭穿她的身份,让各大仙门来铲除她。”
闻言,祝耀抬起了眼眸,定定地直视着他,沉声道:“死局?我若没记错,十年一度的试剑大会,该要举行了吧。”
鬼面人嘴角牵起,抱拳施礼道:“属下这就去办。”
这边,白独秀和谢彩灵带着众人离开了鬼林,临近天黑之时,行过一处破庙落脚。
先前在试炼大会,谢彩灵和白独秀几人,途径仙门各处地界,见得流民遍地。而如今自从君临城出来,谢彩灵意外发现,原本浮屠派界地内,诸多被阴气浸染之地,已经镇除了。这些乡镇虽偏僻贫瘠,但也有不少流亡百姓,纷纷涌向此地。
原本,在征伐奉天宗之时,白独秀就成跟白浩然商谈过不少次,镇除浮屠派界地内阴怨邪气的想法,但因繁琐且消耗巨大,且奉天宗尚未铲除,便并未立即实施。
待神武台大战后,白浩然又忙于天启教和自家门派事情,便也搁置了,直到步少棠安置完,不焚天坑内流民的去处,才开始召集雪月派的人力,着手诛除被浸染邪气之地,一直坚持十载有余,镇除了五个城池的阴怨邪气,后将流民安顿在内。
而灭度葬刀盟,风路行坐上盟主之位,为得民心声望,也在灭度葬刀盟界地内,诛除邪气浸染之地,最初,灭度葬刀盟诸多仙门,是极其反对的,风路行软硬兼施,足足费了三年功夫,用尽各种财力物力人力,终于硬生生地出现雏形。
但因灭度葬刀盟内,流民众多,粮食不够吃,以及管理等问题,给风火门平添了不少压力。
这些都是谢彩灵死后好几年的事情,她一路见得流民甚少,这才从白独秀嘴里了解了始末。
诸名弟子们都去了河边清洗,谢彩灵和白独秀则在破庙等他们归来。
谢彩灵随意扫了一眼神像,发现是座观音庙,院庙大树挂满红绸吊牌,几乎大半都是求姻缘的。她留意白独秀的动举,发现他拾了几根还未腐蚀的红香,还分给了她几根,疑惑问道:“这里是观音庙,我不求姻缘,也不祈平安,给我香干什么?”
白独秀手拿着点燃的红香,默然半晌,忽然抬手行礼,道:“今夜借宿此地,理应奉香致谢。”
谢彩灵一阵莫名其妙,身体却鬼神差使跟着他,一起行了三拜。
......
这边,晚饭后,因着先前风路行与白浩然所提,谢彩灵手中的那块阴黑令牌,是阴玄令之事,他回到寝屋特意跟冷鹤月商议,发传音给白独秀,让他把谢彩灵带回云间香雪海,交出那块阴黑令牌。
他负手而立,抬眸定定地望着她,神情沉稳,道:“鹤月,阴玄令和剑灵再现世,加之雾都出现食血狼,及在乱坟地上的虞期,这些事非同小可,亦绝非偶然。”
冷鹤月不认可他的想法,身姿傲然站在他的面前,沉声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从何断定,食血狼为虞期所控,被噬魂的仙士,又是官姑娘所为?这些是风盟主与你说的,是不是?”
白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