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邪分说
先前有辱孟花啼一事,现在又任凭一张嘴信口开河,步少棠早就忍不了风轻扬了,但在众派宗主面前,身为一门宗主,也不能没有气度,几番忍让,道:“这是君姑娘自己事情,她要修何术法,与你没干系。”
闻言,风轻扬顿时面色着恼道:“你!”
冷道涯喝声道:“行了!如今大敌当前,我们不可自乱阵脚。眼下威势已成,正是我们齐心协力攻破奉天宗的大好时机,胜负在此一举,还须大家戮力同心才行。”
白浩然温声道:“岳父所言极是。步界主所请贵客,既有能应对素怀容法子,想必是位能士,等上一等,也无妨。”
门外,孟花啼引着君无赦去宴席,刚走到门口,二人便听得了屋内这一席话。门口守卫见人来,立即进门通报,君无赦站在门外,冷哼一声,还未入门,一股浓郁阴沉的魔气霎时冲入堂中,阴风卷着魔气肆意而起,吹得堂内几人睁不开眼,纷纷抬手作挡。
君无赦身着一袭蓝白色轻衫,年纪不过二十岁,白色衣衫大方得体,显得她整个人钟灵毓秀,气度超然。
她脚跟还未踏入宴厅中,厅内议事众人手里的佩刀灵剑,就开始疯狂剧烈的躁动,剑柄几欲脱鞘而出,都被主人用灵力压住,剑身才停止躁动。
白独秀身着一袭黑白交错的道服,面容俊美,双眉目射寒星,面庞带着丝丝阴郁之气,他微抬眸,在君无赦踏进来时,与她对视瞬息,那不悦的感觉来不及传递,君无赦便立刻挪开了目光。
君无赦亭亭玉立,站在宴厅中央,抬手恭敬行了一礼,施礼道:“在下君无赦,拜见冷教主。”
冷道涯颔首,抬手示意入座。
孟花啼也施了礼,落座在步少棠的旁侧,君无赦作为贵客,又是步少棠请来的人,则落座在步少棠旁侧,正好与白独秀对面相望。
冷道涯坐直身躯,脸上不带丝毫笑意,审视着步少棠请来的这位客人。
君无赦还记得这长脸,不知是因这三年长期征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使得她感觉冷道涯周身气质,已然与三年大为不同,威势更加骇人。
但此刻的君无赦,已没了当年的半分畏惧,她是来跟冷道涯谈攻破神武台后,要银子和俘虏的,冷道涯肯见她,也是在权衡利弊。
此时已是子时,冷道涯有些倦色,喝了一口冷酒,道:“君姑娘受步界主所邀,是想跟我谈交易?”
君无赦面色沉静,应声道:“不错,以及谈战后的俘虏。”
冷道涯摸了一把白须,道:“交易好谈,你要银子,我我们伏魔度苦界给得起,但是奉天宗座下作恶的弟子,不容其存。”
君无赦微仰起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声说着道:“这三年,伏魔度苦界力抗奉天宗,伤亡惨重,原先伏魔度苦界辖内,百姓的商铺田产,皆被奉天宗弟子扫荡一空,如今各大门派接连夺回失地,这些商铺田产,却又落入了各大宗门手中。冷教主如果要将全部俘虏斩杀,以奉天宗弟子庞大数量,死后必然会积怨成煞,百姓没了过冬的粮食,又要饱受妖邪作祟,如此数以万计百姓都要丧命,那这仙门脚下,今年恐怕就要成尸地。”
冷道涯看着君无赦,面色冷然,道:“奉天宗作恶这些年,百姓民不聊生,谁都知道。但战后把俘虏的人都给你,这就意味着,你释奴原乡会,将成为天下第一大的魔宗,宗内门下弟子,如果人人都修得魔功,你敢保证他们不会戕害他人吗?”
这三年来,谢彩灵和虞妃雪,共同用不焚天坑内,数百余名原先浮屠派的俘虏,组成了释奴原乡会组织,意指“释奴止戈、匡扶正义”,收容伏魔度苦界和灭度葬刀盟,无法收容的罪奴俘虏和流亡百姓。
君无赦与冷道涯对视,腰背坐得挺直,没了往日半分散漫,道:“冷教主所言,我确实不敢保证,但此类事情绝不会发生。”
冷道涯搁下筷子,冷冷一笑,道:“空口说梦的话谁会相信。”
君无赦捏着茶杯,饮了一口茶,淡笑道:“冷教主大可放心,收容来的俘虏,我会亲自在每个人身上设下咒枷,没有我的同行令,谁也出不去不焚天坑。”
冷道涯沉声道:“你要俘虏想做什么?这些罪人,对你根本毫无用处。”
君无赦放下茶杯,抬眸看着冷道涯,从容地道:“我想要这些人赎罪,一直赎清不焚天坑三万冤魂的罪债,给这些罪徒和亡死仙士冤魂一个死后超生的机会。”
冷道涯没接话,而是朝外喊了一声,道:“来人,掌灯。”
门外候着的弟子跨门而入,收拾了桌上残羹冷菜,而后给众人沏了热茶。
君无赦目光原本停留在杯内茶水,抬杯小饮一口,只抬眸一瞬,原本想看看白独秀是何神情,仅仅是一瞬间,也被白独秀抓了个彻底。
换句话说,自君无赦进入宴厅,白独秀的目光,就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半分。
冷道涯喝了茶,道:“俘虏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