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逢生
床边,靠着石壁睡了一夜,听着细微走路声响,立刻拔剑惊醒了,见着是冷松游,顿了半晌,才将剑收归鞘中。
冷松游被他突然拔剑动作,吓了一跳,许久,才缓过神道:“姐夫,姐姐今日怎么样?”
白浩然给冷鹤月盖严实了被褥,道:“昨夜开始,没发热了,岳父说是鹤月身子骨弱,幸好未长时劳顿奔波,阿行药也买得及时,在照看几日,就没事了。”
冷松游道:“定是大姐姐月子没坐好,才着了风寒,姐夫,你先去休息吧,由我来守着姐姐。”
白浩然看了看冷鹤月,颔首道:“好,你且看顾好鹤月,我去看看岳父。”
冷松游才走到床边,冷鹤月就一阵咳嗽,醒了过来,神色恹恹地看着冷松游,还未待说话,冷松游就从怀里,拿出一个淡黄油皮纸,递到冷鹤月的面前。
冷鹤月就着冷松游手嗅了嗅,淡笑道:“松游,哪来的糖?”
冷松游坐在地上,趴在冷鹤月床边,道:“我跟阿行去了镇子,特意买回来的,姐姐几日不见好,吃了药半夜底又吐,定是药太苦了。燕窝金丝糖,是姐姐平日最爱吃的,喝了药再吃个糖,就不苦了,姐姐的病也能快快好起来。”
两人面对面,冷松游打开了油皮纸,里面是一小块的糖,她道:“松游,燕窝金丝糖贵得很,你哪来银子买糖?”
冷松游将糖推向冷鹤月,道:“我把阿娘留给我的金燕子卖了,换了好些银子买糖。”
冷鹤月道:“金燕子你养了好些年,比你腰间刀还金贵,你舍得?”
冷松游道:“可我身上没什么值钱东西,就只有养的那只金燕子,我若不把它当了,它跟着也是受罪,还不如卖给有钱人家,换些银子给姐姐看病。”
冷鹤月看着燕窝金丝糖,道:“买了糖,那你就吃啊,再留着就该化了。”
冷松游道:“我已经吃过了,你吃。”
冷鹤月知道他这是专门买来给自己的,便接了一块,放到嘴里,冷松游又道:“这些你藏着吃,别叫爹发现了,不然他又该说会犯牙疼,不让姐姐吃,我还买了些人参,二姐姐在炖汤,一会儿就好了。”
冷鹤月轻轻拍了拍冷松游鬓发,道:“我们的松游长大了。”
冷松游嘿笑一声,道:“姐姐别担心,爹和姐夫正商量着,征讨奉天宗的计策。不用多久,陵春就能回来了,姐姐现在千万要仔细调养着。你想想,这身子骨是血肉做的,姐姐身伤未愈,又徒增心伤,心伤加病疾,怎么经得起折腾呢?”
冷鹤月半张着眼,哑声道:“好松游,真是白替我操了这么多的心,姐姐听你的。”
这边,冷含淑坐在洞崖下煎药,忽然听得一阵剑削竹林声,便生了奇心,起身出了山洞,寻声而走,穿过长绿的竹林,走了一小段石路,拨开竹枝,抚着竹子侧目窥探。
竹林迎着秋风,清爽怡人,空旷地上站着个人,乌发束冠,没穿道服,身着一件素色袖袍,手执三尺长剑。
男子执剑挽了个剑花,手起剑落,剑影重重,即使没有使用灵力催动,那仙剑也散发出涤荡光泽,伴随着一招一式的变招,冷含淑仿佛看见了,云烟化羽入九天,青竹落地细无声,千万飞雨成白波,美妙之景,独此一人。
冷含淑见不清对方的脸,只能见他来回飘动的身影,边上摊着本剑谱,冷风拂过,翻得书页“唰唰”作响,她见得那本剑谱招式,猜出执剑人在演绎剑法,正练着剑招,那本剑谱忽然被风吹落在地,掉在她的脚跟前。
这人并没有理会,心思全在手中剑上,冷含淑捡起地上剑谱,轻轻翻了几页,认得那剑谱是诛邪宗的,她缓步走上前,随着移动角度,才见清了这人面容。
远远瞧着这风姿气度,冷含淑原系以为是哪位世家公子,原是个熟人。
冷含淑走上前,拿着剑谱,道:“温副将,好个刻苦用心,今早晨间才回,本该歇息才是,竟见得在此苦练功夫。”
闻言,温行立即收剑,施礼道:“见过二小姐,温行愚钝,于剑道之上,尚无大成,岂敢懈怠,昨日得了白宗主指点,便想着来此顿悟一二。”
冷含淑淡笑一声,道:“温副将不必多礼,爹爹时常教导三弟,所谓修炼之道,在于修炼二字,谁也不是学了便能立地成佛,得道成仙。”
温行见她目光一直落在剑谱上,似乎对修剑感兴趣,便问道:“这剑谱简单易习,二小姐若是想学,我教你。”
冷含淑看他一眼,嘴角淡笑,道:“我未曾修炼过什么心法诀术,挥刀握剑,更甚挪不动半分,恐是要温副将作笑了。”
温行左右扫视一圈,拾了地上一根小竹,递给冷含淑,道:“今日这竹林天色好,我练剑难得遇见知心客,又听得二小姐有兴致,我别的不行,只有这剑能拿得出手,二小姐若不嫌弃,在下可教会一二。”
冷含淑放下剑谱,手执着竹棍把玩,看着温副将,不慌不忙地道:“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