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江湖
路途中,白独秀一路面色平静,冷淡闭口不言,意思明显,摆明了不想与她过多的交谈,谢彩灵却不觉甚,仍兴高采烈地逗他玩,几番撩拨下来,见他怎么都不愿多说话,便以为他还在生气。
各大门派弟子一路向北行,从诛邪宗往孤山的路程遥远,几乎斜跨了几个大州。脚程虽不能慢,但一路徒步、御剑而行,莫说是人,便是马儿疾行,也承受不住这样长途奔波。
急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到了一个城镇,可以停下来歇脚,随行的仙门弟子都很高兴。谢彩灵和冷松游一进客栈就露出欢腾雀跃之色。步少棠却沉稳许多,白独秀面上依旧冷峻肃穆,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不露半分笑容,从云间香雪海出来到现在俱是如此。
客栈地方不大,大家稀稀落落住进来,瞬间就挤满了一家客栈,夜色渐晚,步少棠吃过晚饭后,就在后院练起了剑,谢彩灵一个人待的闷了,就去白独秀屋里寻人。
她面露笑容,手里端着一盏茶水,守门的弟子是白独秀的近身弟子士隐,年纪与她相差不大,人长得俊逸,身着一袭白色鹤云纹道服,面上戴着花白面具,手握佩剑,静静地伫立在门外。
见谢彩灵端着茶水前来,便伸手拦着道:“谢姑娘,天色已晚,不知你来找我们家公子何事?”
谢彩灵探头看了看,屋里头还燃着烛火,心知里头人还没睡,说道:“士隐,我煮了一盏热茶,特意给你家公子奉茶致歉来的。”
闻言,士隐笑了笑,转身给她开着门,道:“谢姑娘,你来的真够巧,适才我们公子,刚叫人去煮茶,公子在里面看书,你快进去吧。”
谢彩灵朝他点了点头,端着茶盏,就迈进了白独秀的房间。白独秀面色沉静,纹丝不动,正倚窗静读,闻声也不抬头看她一眼。谢彩灵抬头见白独秀双颊在月光照耀下,苍白得犹如光洁的冷玉,赞许道:“白二公子,真是好定性!不愧为高雅之君。”
谢彩灵落座在其对面,双手撑着腮,冲他嘻嘻而笑,白独秀垂眸写字不理不睬,见他手执毛笔,专心在写字,便凑近看他在写什么。
然看了半晌,她也没看明白,挠着头轻声念道:“心拙口......大力日......月。”
听得对方念出来的字,白独秀眉梢微微一挑,神情有些诧异,一手捏住书页,顿了顿,抬起冷然的双眸看着她,谢彩灵见他眼神怪异,问道:“二公子,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凶啊!这几个字我读错了吗?”
白独秀收回目光,冷冷地道:“心拙口夯,明......你来何事。”
谢彩灵微微一笑,化解了尴尬的气氛,嘴上称呼也乱叫一通,讨好地道:“简单,白独秀,我自知那日钻你家的狗洞不对!但是,我真不知你家的狗洞是不能钻的,如果我知晓,定然不会去钻的。二哥哥,我是真心诚意地来给你道歉的。我师父说过,登门谢罪得要有诚意,为表我心真诚,我还特地奉上品珍茶来赔罪呢。二公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好不好啊?”
白独秀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隐隐泛出丝缕清冷凉薄,那淡漠刹那间转瞬即逝。谢彩灵见他又要继续写字,忙伸手夺过他手中毛笔,不让他写,劝道:“二公子,这杯茶算是我敬你的,我知道你好清静,你也不想我日日夜夜追在后边烦你的,对吧?”
白独秀心止如泓,二话不说便抬杯饮尽,淡淡地道:“茶已饮,你可以走了。”
谢彩灵嘴角微扬,登时又给他倒满,继续道:“二公子,不要这样看我,按照江湖规矩,平宿怨的茶得三杯,三杯过后,咱们便往事翻篇,算冰释前嫌了,来,我敬你。”
白独秀有些狐疑,睨着双眸看着她,道:“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谢彩灵一时脱口而出,催着人道:“欸你喝就行了,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白独秀皱了皱眉,道:“嗯?!”
谢彩灵立马转换态度,轻声道:“噢不是,我的意思是,喝完这两杯茶,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我跟你说,今日是重阳节,外面可热闹了,有灯会呢。”
白独秀神色平静,依言又喝了两杯,搁下杯子后,冷笑一声,问道:“你想去逛灯会?”
谢彩灵拿着那只笔,在空中点画着,听得他这么问,连忙点头,道:“你看你第一次下山历练,我也是初次出桃花谷,我还没见过外面的灯会,是什么样的,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白独秀继续看书,漫不经心地道:“你想让我带你去,你师兄呢?”
谢彩灵尴尬笑了笑,道:“我师兄啊,他在修剑呢,他将来是要做界主的人,我不能打扰他的。”
听得这话,白独秀嗤笑一笑,道:“依你所言之意,步少界主修剑重要,我习书识字,便是无关紧要。”
谢彩灵连忙摆手解释,道:“哦不、当然不是了,你修为高强,已快突破至元婴境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是不是?再说了,这里是诛邪宗的地界,谁能比你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