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我就知道。”柳清鸢站起身来,掸落掉衣服上的树叶。
她对顾年聿在不在这件事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于情,她与对方感情不深,于理,她有种直觉,就是对方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
“小姐,怎么听起来你一点儿也不着急?”
刚刚自家小姐明明说了和世子大人约好了呀。
春桃总觉得自从小姐身子骨硬朗了些后就没有像从前那般依赖世子大人了。
柳清鸢无辜地眨眨眼,她的确是不着急,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春桃,你究竟和谁是一边的?”
“当然是和小姐呀。”
“那就行了。”柳清鸢明白春桃这类人的弱点——难过情关,只需一点点的撒娇便能糊弄过去。
“啊?小姐,我不明白……”春桃已经把刚刚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她把心思放到了为什么柳清鸢要问显而易见的事上。
柳清鸢也没准备解释:“你和我一边的就行了。”
说完她玲珑心思一转,又坐了下去。
“春桃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缓缓。”她说得意味含糊,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因为顾年聿失了约而难过。
春桃听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难得团团转。
柳清鸢不急,她是铁定了心要摆脱春桃,大不了趁对方不注意悄悄溜掉,她开始打量着附近可以藏身的地点,谋划逃跑计划。
却没想,从亲王府的侧门处走出一名身着朴素的男子,他见没人注意他,才谨慎地来到两人身边,春桃一眼认出他是顾年聿的亲信——祈安。
“柳小姐,我家世子爷请你到书房一叙。”他朝柳清鸢行礼。
柳清鸢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害怕是顾年聿的父亲发现自家儿子情况不对,找自己兴师问罪。
她朝春桃暗暗使个眼色:“如果是德亲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真有要紧事就找我家大人说去吧。”春桃机灵地接着话。
祈安一拍大腿:“柳小姐,春桃妹妹,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真的是世子爷。”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从侧门出来?”春桃并不吃他这套。
祈安向柳清鸢投入求救的眼神,毕竟以往的柳清鸢都是“善解人意”“好说话”的印象,可曾想,柳清鸢用手扇扇风,好一副看戏的模样。
这一下反倒提醒了祈安。
“扇子。”他用柳清鸢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暗号。
柳清鸢眼睛一亮:“你早说嘛。”
“柳小姐这边请。”祈安绕过了春桃,在前方带路。
春桃见柳清鸢突然来了兴致,一头雾水,怎么对方嘀嘀咕咕了两个字,自家小姐就轻信了呢?
她赶忙抬起脚步跟上去,祈安却伸手拦住了她:“春桃妹妹,世子爷只说了‘柳小姐’。”
“哎,你这人……”
柳清鸢寻思着这个时候让春桃一个人回去也不好,本来丞相就派了人来偷听,万一其他人问起来,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敷衍不过去。
“就让她一起,怪罪下来我担着。”她退后将春桃拉到了前面。
祈安笑笑不说话,继续在前方带路。
说什么怪罪下来,难道世子爷还真能怪罪到相府千金头上吗?谁不知道他们关系好得不得了。
三人进了侧门,通过一条游廊,来到天井处,天井中间放了一木质茶桌,旁边有一棵松树,枝条从一侧伸出,恰能遮住茶桌的上方。
柳清鸢心有一悸,莫名慌起来,她看着这景迈不动步子。
“小姐?”春桃见她看呆的模样,轻声唤道。
柳清鸢摇摇头,是在安慰她自己没事,也是在安慰自己想太多。
她总觉得此情此景感慨万分,却如鲠在喉,无从说起,无人可说。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里有这么多不可名状的唏嘘之情,恍惚中甚至能见着夜里两人的身影坐在树下,缥缈虚幻,只消风一吹,就随风一并散了。
柳清鸢皱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情感,这不是她的,而是谁的,显而易见,她有种预感,自己再沉浸下去会也踏入池内……
池内?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内心的别样情感都吐了出去。
春桃和祈安不明所以,有些慌张地看着她,生怕是自己哪里出了错。
过了好一会儿,柳清鸢没再有其他指示,他们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柳小姐,世子爷在里面等你。”祈安在门口停住,他没有推开门,而是示意柳清鸢自己进去,柳清鸢想或许是顾年聿的意思吧,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跟在后方的春桃使劲想要摆脱掉祈安突然拦住自己的手,她焦急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又是在亲王府上,小姐要是真有什么事,连个帮手都没有。
但柳清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