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笑了,反问道:“我们现在的主子是谁?”
腊梅撅嘴道:“温成郡主。”
冬雪笑而不语,腊梅自然也没在说话。
静静听里面人说话。
两人说了半柱香的时辰,宋东君才站起身子,朝着陈春华温声说道:“今日,还要同张嬷嬷学礼,就不留陈姑娘了。”
想到她与九千岁关系斐然,宋东君只是淡淡笑着送她出门,待她离去之后。
宋东君瘫坐在椅子上,跟在阿爹身边的副将,都是极老的人了,他们若出事,阿爹即使平安回来,也会去给他们平冤,报仇。
更何况跟在阿爹身边的人,有可能知晓北疆之战的一些真相,她更要想办法把人给护下来。
现在唯一有可能能帮她,就是与父亲交好的老皇爷。
可老皇爷已经许多年不理世事,更何况,他现在住在皇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可是这机会来得突然。
圣旨突然将领凤仪阁。
九千岁,病了。
这场病让人慌张,比如陛下;让人期盼,期盼他能死在这场大病之中。
让未婚妻侍疾,是前所未有之事,这落在顾承恩的身上,又好像很寻常。
宋东君走到太极殿内,没曾想会撞见皇帝,皇帝神情躁郁,打翻宫女的漆盘,转头红着一双眼看着刚踏出殿门的宋东君。
瞧见是她,只觉得她委实好看,身姿婀娜,盈盈一握的腰肢十分惹火,更让人惊叹是她那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
陛下露出一个阴沉沉地笑容,目光炯炯望向她,头一偏用手撑着,语气不咸不淡问道:“承恩就在里面躺着。”
里面?
那里面可是龙床?
宋东君想起曾听过的一些谣言,可现在却不敢再深想下去,她行了跪拜大礼,柔柔开口,道:
“臣女宋东君,拜见陛下。”
“你先进去瞧瞧他。”
宋东君低垂双眸,循着面前宦官的脚步声,跟了上去,走过一道卷帘之后,空气中涌动着酒池肉林的糜烂味。
她胃在翻涌,可是这个时候,不敢露出任何一丝异样。
“温成郡主,九千岁就在此处。”
那宦官的声音陌生,他伸出手卷起床幔,露出顾承恩惨白的脸来。
紧闭的双眼,长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道深深的阴影,鼻梁高挺,好似睡卧的美人图,只是他脸像是爱众生的脸。
他为何生病?
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为何会躺在陛下的床上?
宋东君脑海之中不断涌现许多疑问,可现在这周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唯一熟悉的人,还是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顾承恩。
她能做什么?
也没有人告诉她。
隔着一道薄薄的遮掩,她清晰的听见内室外面,陛下醉生梦死的话。
可是忽然传来一道阴鸷的声音:
“你怎么在此处?”
听了这话,宋东君心陡然一条,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是陛下召臣女来的。”
听到这话,顾承恩声音才稍微变了一些,他用手半撑起来,白色的绸缎从肩头滑落,露出他一半的肩旁,和精致的锁骨。
宋东君先是一愣,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脸颊通红,有些磕巴说道:“九千岁,你你你······你的衣服!”
她连忙撇开头,从未想过会看见顾承恩的身体。
可顾承恩比她淡定许多,只是用另外一只手把衣服拢上,又唤了门外的洪堡,见到进来的人不是洪堡,他忍不住蹙眉:“是你?”
那人便是一开始带宋东君进来的公公,见到九千岁质疑,他躬身恭敬回道:“陛下派洪堡公公处理大理寺的案情去了。”
听到这话,她手抓紧衣裙,稍显镇定,假装好奇问道:“大理寺又出什么新案子了?”
顾承恩捂住嘴咳嗽了两声:“你先下去吧!”
那宦官听到顾承恩的话,只是向宋东君示意一下,便直接退了出去。
顾承恩露出笑,伸出手抓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望向她,语气温柔又冷淡说道:“我知晓你在想些什么,但都由不得你。”
他说着,收回自己的手,却又抓住宋东君细白的手腕,“别想逃。”
吱——
是她凳子划拉一下地板的声音。
她有些惊恐和慌张,逃跑这个念头,出现过甚至一到晚上都出现,可是,他是如何会得知?
顾承恩默默端详起她的神情,沉声问:“你可知,谢章这几日在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