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门外掌灯的洪堡听见里面的声响,刚推开门,就瞧见他们这情形,连忙退了出去,对着门外的人摆摆手。
人群退到侧门外。
夜幕沉沉,四下悄无声息,宋东君只觉得她心跳的很快,一抬头就对上他探究和玩味的目光,下意识抓紧他手臂的袖子。
她察觉到九千岁似乎因为她撒谎的事情,很不悦,这种不悦甚至连她都能轻易察觉出来,颤颤巍巍收回视线,脱口而出道:“九千岁,晚间视线不清,臣女只是一时看错了。”
听到她说这话,顾承恩冷冷一笑,将她安置在床上后,眼神更为冷淡,他将手背负在身后,才语气阴沉地说道:“宋东君,无论你玩多少花样,在我这里就像濒死的小兽。”
“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宋清死?”
见他没在说话,宋东君直起身子,自觉实验,连忙开口说道:“是我错了,宋清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顾承恩闻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象,淡言道:“你若安分守己,我暂且还能让你活下去,你若还像今日这般,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跨步走到那人躲着的地方,而后,目光再次落在宋东君身上。
宋东君被他这目光看得心底发毛,可他还是没对自己下手,转身走了出去。
他离开浴房,身影没入黑暗之中,这屋内仿佛都残留着他身上清冷的味道。
听着人群离开的脚步声,她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洪堡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宋东君清瘦的脸颊,动了动唇角,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温成郡主啊,你藏着此人已经是死罪了,若不是千岁······”
他摇摇头,又接着说道:“千岁可从未对人如此心软过,你可切不要再犯了。”
宋东君有些难以置信,可心中惦记着宋清,又忍不住开口问道:“洪堡,宋清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洪堡并不想接她的话,皱起眉头,嘴唇嗫嚅半晌。
见状,宋东君顾不得脚上的撞伤,直接从床榻上站起来,极乎快跪在地上,好在洪堡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双眼含泪,哽咽着问道:“洪堡公公,你就告诉我吧!”
“宋清在京都遭了俩次刺杀,受了重伤,现在在宋国公府医治,这消息也是今日才传到千岁殿的。”洪堡一边说着,还面露不忍。
宋东君眼中泪水滑落,她抓住洪堡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九千岁呢?我要去找九千岁。”
见到她情绪如此不稳,洪堡也心中一慌,早知道就不告诉温成郡主了,若是再在九千岁面前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可担待不起。
可对于宋东君来说,她已经失去了父亲,现下绝迹不能再失去弟弟了。
宋清还小,受了重伤,若是再来一次刺杀,活下去都困难,她要去求九千岁,可是能拿什么求九千岁呢?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九千岁到底为什么想要娶她。
洪堡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忍不住出现提点道:“温成郡主,你可别这样去见九千岁了,刚才你包庇罪犯,已经让九千岁动怒了,若是再因为胞弟的事情,去求他,他定然不会允诺。”
“洪堡,那我要怎么做,才行?”她停下步子,转头看向洪堡。
洪堡顿了顿,这才开始说道:“郡主可知,为何太后都要寻你来当千岁殿的眼线?”
宋东君眼眸微微沉,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连洪堡都知晓,那不必说九千岁了,若真是如此,她刚才那举动,就是螳臂当车,不知量力。
“为何?”
见她不知,洪堡心一横,慢慢开口说道:“此事算是隐秘,可温成郡主,你可知千岁的殿宇之中有一幅画,而你和那画像之人长的极为相似,太后才想到这法子。”
“能放在千岁殿宇之中的画,那画中人,必然是他心中人。”
“温成郡主,你有这张脸,就是在千岁那里最大的武器。”
听到这些话,宋东君心头微微酸涩,可是她现在要救宋清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若真是如此,多谢洪堡公公。”
洪堡是特意留下来和她说这些话的,可不管是不是顾承恩的授意,想必他平日里面也能从他的行为之中,推断出他的想法。
是啊!
作为囚.兽,她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她拐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向顾承恩所在的地方,这一路上没人拦她,仿佛都像是安排好的。
黑夜沉沉,她直接跪在顾承恩的寝殿外面,抬头望着屋内的人影,一时间心头涌上了万般情绪。
怕他,恨他,惧他······
顾承恩透过窗缝瞥见外面瘦小的身形,那身形像是抓不住的蝴蝶,轻轻一放,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神情一顿,转向刚刚走进来的洪堡,眼神沉沉,教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你到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