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
“啊涕”感冒来的就是如此猝不及防,躲过了寒风,躲不过办公室。
流感的季节,办公室里感冒一个接一个,祁槿跟阮宋凝也不例外,两个人塞着鼻子,抱着杯子狂喝热水。
下班回到家中,阮宋凝昏昏沉沉,实在没什么胃口,煮下白粥,为可乐倒好狗粮,浮着脚步径直朝卧室走去,脱了外套攥紧被窝,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沉睡。
小时候她只要一发烧,晚上必做噩梦,还是同一个梦,黑压压的天,放眼望去皆是墓碑,有一人身着黑色斗篷站在她面前,看不清面貌,却害怕的心慌,她不停的跑,却怎么也跑不出的他视野。
那时惊醒过来的她便会打开房间的灯,仿佛只有如此才能驱走梦境中那成片的黑暗与压抑。
睡到一半,再次被噩梦惊醒,挣扎着醒来,探出手摸索着开关,灯亮的那一瞬间,安全观归位,盯着天花板,愣愣出神,眼睛滚烫,呼出的气也比往常温热几分,她便知道是发烧了。
拿出放于床头柜中的体温计,放于腋下,躺下静静的等待,38.3℃,起身缓慢行走到厨房,看到放在吧台上的面包,逼着自己啃了,往水杯中掺了点热水,便吞了退烧药,带着鼻塞的鼻子,
钻进了被窝,闭着眼,迷糊的矫情着。
每当这个时刻,她才发现,她的孤寂与脆弱。
“嗡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引人,她闭着眼将手伸入枕头底下摸索着,发觉没有,又撑起身子循着灯光翻寻,找了许久却发现手机被躺在一旁可乐的小尾巴盖住了,接起电话,又顺手撸了两把可乐。
“我刚下飞机,要一起吃个饭吗?顺便我把雪碧领回去。”张辰时拿着手机,站在行李到达处,他想阮宋凝了,雪碧是借口,吃饭是借口,想见她是真的。
听到张辰时的声音,鼻子突然就酸了,本就温热的眼眶更热了几分,泪水缓缓盈满眼角。
她也不打算稳情绪,反正发烧,鼻子堵了,也听不出,索性摆烂,闭上眼睛,侧身躺好,将手机放在脸上,手缩进被窝,嘟嘟囔囔着说“感冒了,吃不下,你到了给我电话。我给你开门,你把雪碧领回去。粮食不用喂了,我今天喂过了。不是要去一礼拜吗,雪碧掉毛,掉好多哦,它真的不会秃吗?然后我把雪碧的猫做了一个羊毛毡......”
许是因为发烧,许是因为流泪,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软糯,浓重的鼻音也为话语添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话还没说完,阮宋凝便没了声,只留下沉沉的呼吸声。
前言不搭后语,想到什么说什么,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思考能力。
张辰时听着话筒里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没有,便挂了电话,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手表,还有近10分钟,还好,他提早回来了。
刚下戏的陆霁明,正准备发个图片给祁槿,一个手滑便打出了语音电话祁槿,陆霁明还未从这飞速的变化中反应过来,那边就已接通了,“喂”鼻音浓重,一听就感冒了,陆霁明微微皱了皱眉,小声问道“你感冒了吗,吃药了吗?”
“嗯,吃了,准备睡一会”祁槿眼皮子不断打架,说完这一句话,便随着药力作用进入梦想,陆霁明听着略有些沉闷的呼吸声,更小声的说到“晚安”。
挂了电话,站在窗口,微暖的清风拂过耳畔,做人总是束缚,有着诸多的不可,不能,若能做一缕清风多好,自由的游走在世间,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陪在想陪的人身边。
嗓子干涸的如同龟裂的大地,每一次吞咽都在扯动痛觉,她缓缓睁开眼,坐起身,半靠在床头,刚准备拿起床头的保温杯,喝口水,倒了半天,一滴没有,她无奈叹叹气,掀开被子,披上外套,带着头重脚轻的失重感,拿着杯子朝客厅走去,一路走,一路开灯,她喜欢家里灯火通明的样子,仿佛如此便能带走一个人的孤寂一般。
水壶中的水早已冰凉,将壶中水倒尽后,她又接了一壶水,按下开关,坐在椅上,双手撑着桌面拖着她的脑袋,闭着眼,听着沸腾的声音,静待水开。
“扣扣~”响起的敲门声,在黑夜里异常清晰,惊的阮宋凝瞬间清醒,睁开眼盯着门口,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电视剧里的片段,敲门声不止,她立刻跑到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握着它冲进房间里,将它放在身侧,从床上拿到手机,蹲下身子,强稳情绪,抖索着解锁,准备打电话给祁槿。
就在此时,张辰时打入了电话,阮宋凝立刻接通电话,惊慌失措的说道“张辰时,门外有人在敲门,我.....”越说越轻,话语逐渐哽咽,眼泪扑簌,她努力深呼吸,稳定心神,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就听到那端的人语气温柔,带着抱歉的开口道“是我,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那一瞬间,也不顾电话的状态,阮宋凝整个人滑坐在卧室地板上,眼泪仍不受控的滑落脸颊,提着的那口气,却缓然落地,两人谁也未曾再开口,空气中的静默,是她在缓解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