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现在的江羽不得不感慨，生活本身就是那么让人值得玩味，因为接下去的那段日子里，她深刻体会到了墨菲定律的玄妙——自打那日过后，她似乎总是碰见沈旻，哪里哪里她都能看见那群极其惹眼的男生。这时他们都会礼貌地互相点头以示意，然后擦肩而过，每一次，她几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大多数时候是啤酒的麦芽味，偶尔也会有血腥玛丽的辛辣酸味。

这种礼貌性的问候一直持续到一节周末早上的选修哲学课。当铃响看到一个顶着一头乱蓬蓬黑发，领口大开地穿着一件蓝紫色衬衫，穿着一件挂满了各种哒哒作响银链的黑色工装裤的男孩扶着门框轻轻喘气时，整个班都是震惊的，还是老教授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沈旻同学，我非常荣幸您居然肯赏脸来参加一次哲学课。”

男孩这才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不能更赞同您的观点了。”

接着他在全班的哄笑声中环顾了教室一圈，接着就径直走向了江羽，在她身边坐下。

他的身上还有很浓重的酒气，甚至于他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红晕未褪尽，显而易见的是他一如既往地醉宿了，但是不显而易见的是，他怎么突然来上哲学课——毕竟教授一点都没错，他向来是哲学课的稀客。

沈旻在江羽身旁坐下后教授就开始了他的讲课，江羽原本以为他会睡觉或是发愣——毕竟他连书都没带——但是他却意外地听得很认真，满满的求知欲就差写在脸上了，但后来她才意识到这些也许都是假象，因为后半节课沈旻突然转移了视线，好看的眼睛看着她，似是认真又似是玩笑地问道：

“这种无聊的课你也听得下去？不觉得这老头像在念经吗？”

说着他还有模有样地模仿起了教授讲课时的面部表情，顶着这样的脸却做这样的表情，意外地一下触发了江羽的笑点，她绷不住笑出了声，而此时，教授正在讲述著名的“谷堆辩”。事实上，在选修哲学课上，大多数人都是理工科专业的，为了学分才被迫接受哲学教育，看出来教授是真的在教他们哲学，但是这种完全不按课本讲解的方式，只会让他们对期末考试感到更加无望，本来为了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听的理由，现在倒是听不听都一样了。江羽一早清楚这点，但抱着听了总有用的心态倒是一直都能安稳地坐着，但是今天沈旻这么一说，就好像触发了一些什么。

显然她憋笑失败而吸引了教授的目光，老者锐利的目光扫向她，问道：

“江羽同学，今天你似乎有些反常？是我们的稀客沈旻同学跟你分享了什么吗？”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沈旻抢去了话头：

“教授，我正向江羽请教，她是如何听得下这种应试又应试不彻底，素质又素质不到位的课的。”

教哲学课的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他几乎当场就被沈旻气得够呛，他长吸了好多口气后方才平静下来转向江羽继续道：

“江同学，是这样吗？”

教授一板一眼的眼镜泛着白光，而一旁的沈旻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瞥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对着教授回答道：

“是的，教授。”

“那么，你怎么看呢？”

平日里教授从来不会这样问江羽问题，毕竟谁会为难一个能按时并且出色地完成作业及每一次测试的“好学生”呢？课堂出奇地安静，但就在这样诡异的瞬间，江羽突然感到有一种隐秘的违规刺激感，头一次，内心突然涌起一股不可抗拒地推力，迫使她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她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

“事实上我也十分佩服我的忍耐力——也就是说——我完全支持他的观点。”

江羽赶在教授反应完之前飞速地说完了整句话，然后在他大吼“滚出去”之前麻溜地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把哲学课甩在了身后。

沈旻紧跟着她追了出来，他一把拽住她的衣角，脸上带有一些惊喜的笑意，问道：

“乖孩子居然要开始学坏了吗？不怕教授平时分判你不及格？”

“我早说了，我不是乖孩子。而且我的出勤率已经高得离谱，他自己说的，平时分只看出勤率。”江羽没有看他，挎着书包大步往前走着，但步子却是轻快的。

“等等，江羽。”沈旻很快追上了江羽并且手上一使劲儿就将她轻而易举地截停了。

“还有什么事吗？”江羽问道。

“我希望你能来试试旁听天体物理课。”

江羽看着男孩好看的眼睛，挑了挑眉，问道：

“沈旻，整个年级都说你在床下对女孩子不会有超过三分钟的耐心，我想问一下，既然我从来没有和你躺在一张床上，那么是什么让你这样青睐我呢？”

沈旻听完就笑了起来，然后故作认真地伸出一根手指说道：“首先，我认为你应该算不上是个女孩，所以不存在什么床伴定理。”紧接着，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其次——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