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腊月隆冬的天,小雪纷飞,屋顶和地面都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白色。
宏伟的宫墙外一片喜色,灯笼满街高挂着,天空中飘着许多祈愿灯,将漫天的雪都映衬成红色。小贩在叫卖,路上的行人欢颜笑语,好不热闹。
宫墙里面同样如此,太监和宫女们都在忙碌着,按照传统在上元节这天皇帝要在宫内设宴和大臣同乐。
看似一片吉祥和乐,殊不知……
在一片红色笼罩中,只有一座宫殿,宽大的宫殿阴森、昏暗、寒气逼人,唯一让人觉得有一点亮色和生机竟只是宫院中的一株梅花。
坤宁宫内的陈设简陋不堪,只有几支快要燃尽的蜡烛燃烧着,光影绰绰。
女子穿着薄衫躺在榻上脸色苍白。
“咳咳咳”沈韵直起身趴在塌边,虚弱无力的咳嗽。
她的喉咙干涩,伸手艰难的想去拿桌边的水壶却不小心将水壶打翻。
她扯着嘶哑的喉咙喊:“来人,小李子,小李子。”回应她的只是这冰冷的宫殿。
一双淡粉色绣着花纹的鞋子出现在沈韵的视野,与此同时女子娇媚的声音传来:“姐姐,哦,不对...是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女子的语气带着嘲讽和轻慢。
沈韵支起单薄的身子与那女子对视,余光撇见站在女子身后的小李子,这太监此时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傲慢。
沈韵自嘲的笑着:“小李子这是另择新主了。”
那太监微微昂头语气里难掩的得意:“娘娘,奴才不过是择良木而栖罢了。”
沈韵忽的大笑起来:“择良木而栖……好一个择良木而栖。”
“择良木而栖”为什么她就没有早点悟出这个道理呢?
那女子是皇帝的最宠爱的后妃,白映雪。是北狄国为求和送来的美人之一,她的位分仅居沈韵之下。
白映雪相如其名,肤白胜雪,柔弱温婉,可只有沈韵知道她这幅皮囊下是多么的肮脏。
白映雪掸了掸塌,坐在上面眼神一下子变得阴狠,她伸手掐着沈韵的脖子,沈韵本就气虚无力,这下更是无力反抗。
白映雪咬牙切齿的说:“沈韵,你占着我的位子二十多年,该还给我了。”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
沈韵在气息沉浮时,听到另一名太监的声音,他走到白映雪耳边说了什么,白映雪将手松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韵。
白映雪:“陛下来了,姐姐,你说,这个时候陛下来做什么呢?”她故作单纯的问沈韵,脸上的得意却不隐。
沈韵心里咯噔一下想到父亲在她入宫前告诫她的话:“飞鸟尽,良弓藏。”
沈韵在听到这话时,心里是有杆秤的,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夫君。
“陛下到!”太监在殿外喊着,将沈韵的思绪拉回来,沈韵心中五味杂陈:他是来杀自己的吗?
此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长相俊朗,明黄的龙袍和绣着龙纹的靴子晃得沈韵眼睛疼。
安王江辰安是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太子无能,老皇帝坚持嫡子继承,不肯废太子,江辰安暗养兵力,装成无心皇位之争的样子。沈韵爱慕江辰安,为了嫁给江辰安逼得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之上为女儿求赐婚圣旨,一时整个沈家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
沈家手握兵权,沈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朝堂中是江辰安的一大助力,沈韵也尽心尽力的辅佐江辰安,老皇帝去世,江辰安起事,沈韵从官家小姐变成手段果决的大齐敬德皇后。
沈韵为了不让江辰安分心,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沈韵手段强硬,杀伐果决,奖赏分明。
沈韵为江辰安育有一儿一女,她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直到白映雪的出现,一切都被搅乱。
沈家被猜忌但因着沈韵坐镇没人敢动,可自己的孩子在大展宏图的年纪就离她而去,沈韵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查了很长时间没有证据,痛失一子使她对女儿的看护更加严密,可还是被钻了空子两个孩子相继出事对沈韵打击很大,她开始变得沉闷,江辰安也开始厌烦她,没过几年沈韵偶的染上风寒,从此卧床不起。
沈家的权利也一点点的被掏空“好一个飞鸟尽,良弓藏。”
江辰安走到白映雪旁任由白映雪靠着他,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沈韵还有沈韵脖子上的红痕,眸色平静,也不去追究脖子的伤痕的来源。
沈韵皮肤本就白皙再加上寒气入体脸色更加苍白,细长的脖颈上红痕异常的明显。
沈韵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江辰安,最终只听江辰安淡淡道:“看在你沈家的功勋和我们的夫妻情分上,朕赐你全尸,谢恩吧。”
沈韵的心一下坠入冰窟:“沈家,夫妻情分,全尸。”
沈韵大笑,即是嘲讽自己又在嘲讽高高在上的陛下。
江辰安见她这个样子好似嫌恶至极,留下一句话“看着她喝下去”便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