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容和气，“臣妇一直觉得，皇后娘娘是这世上最有福气的女人。”皇后皱眉，她似乎刻意忽略她的不适，“也是，这个世上最可悲的女人。”

“你说什么？”皇后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本宫是皇后！”她大声强调自己的身份，可依旧无法撑起自己的底气，如此咆哮的声嘶力竭，只让人觉得可悲，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强调着，“本宫是皇后，本宫育有嫡长子为主东宫，哪里可悲了？”

澄王妃闻言，笑道：“原来，皇后娘娘也认为太子殿下是依靠？可，只有太子殿下的身份吗？祁王呢？晋阳公主呢？在您的心里、嘴中不值一提吗？”她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虽然生的可爱漂亮，可眉宇间的高人一等让人不适，“对于娘娘来说，她们或许才是亲人吧。”

“自母后离世，父皇对众臣、命妇尤为苛责。那时，谁不是活得胆战心惊，唯独你，处处僭越，却从未苛责于你。或许是因为他让你们母女分割，所以在补偿你。”她走了几步，坐在了一旁，“为节省开支宗室降奉降薪，当年除了东宫，其余的王府不过是个虚名，差得如同我们，几乎入不敷出。先太子仁德，将诸子抚育东宫，更别说，陛下与先太子一母同胞，你家两子与当年的皇太孙同食同寝。虽说久居东宫，可也不是在坐牢，您可曾见过他们？”

“后来沐氏谋逆——”这句话似乎刺激到皇后的神经，她怒目而视，她却视而不见，“满朝文武何人不震惊？东宫之位稳如泰山、先帝年富力强，沐氏活生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为了沐氏，您才不情不愿地去见了当年抚育宫中的三娘子。先帝龙威甚重，谋逆大罪，你竟也忍心让个孩子去求情。皇后娘娘可曾想过，若是先帝铁石心肠，三娘子要如何自处？陛下阻拦您，您竟然借着看望三娘子的由头，拦住先帝御驾，您既有如此胆量，为何当年不想先帝求情将女儿带回来？”

沐氏听着她的话，内心翻腾，呼吸急促，死死地抠住扶手，从嗓子里挤出“放肆”二字。

“从那以后，您身居后院、不问世事，只专心抚育沐氏的孩子。可当年陛下明令驱逐沐氏一族，你置若罔闻，先帝也不曾追究。你可想过为什么？皇后娘娘羞愤与母族谋逆，依然可以逍遥度日，却以为众人在嘲讽你。满京城，谁人不羡慕你的儿女能够入先帝的眼，他们在先帝面前的伏小做低你视若无睹。若非三娘子在先帝面前提及云儿，将她带入宫中读书，我家早就在京城中无立锥之地了。可沐氏谋逆大罪，却在京中逍遥度日，究竟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她深吸了一口气，“为着这个，皇后娘娘不该给三娘子一个好脸色吗？你身居内院、不管不顾，就这样任由几个孩子苦苦挣扎，甚至为了你，也曾护过沐氏。今日悔婚，你责难她，可这究竟是谁的错？究竟谁才是您的孩子？”

“闭嘴！”她忍无可忍，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区区外命妇，也敢指责本宫？出去！”

澄王妃扫视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嬷嬷，袖子一挥，“不必有劳娘娘驱逐，臣妇的已然说完了，自己走。另外，臣妇也劝告您一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说完，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沐氏被气得够呛，瘫在椅子上，捂着心口不停地喘气，“去，去找陛下，找陛下！本宫要见陛下。我祖父，我祖父于陛下有大恩，不可如此待我。”

顿时昭明宫内一片混乱，连嬷嬷匆匆赶去养居殿也只得到文帝一句，“朕知道了，今日政务繁忙，改日去安抚皇后。”便铩羽而归。

而沐氏得知此消息后，免不得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