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拽住他,凌翊正纳闷时,三娘子突然圈住他,紧紧地抱着他,靠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三娘子轻声道:“抱抱我。”
隐约的哭腔让他手足无措,想要看看她,却被她制住:“抱着就好。”
他立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三娘子窝在他的怀里趁机将眼泪都蹭在他的衣裳上,片刻后,她退出来,道:“走吧。”
怀中顿时空落落的,他顿时有些失落感,感觉自己就像是块手帕,用完就丢,便幽幽叹了口气,“此时该哭的是我吧。”
三娘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总是引诱我,然后又抛下我。”
她没好气地乜了他一眼,愤愤地丢开他的手。
凌翊连忙笑着追了上去,牵着她,“今日我很高兴。”他低声轻喃,“我一直觉得你若即若离,总是担心你会离开,可方才,我却很安心也很开心。”
三娘子瞪他,“看着我哭你很开心?”
他点了点头,见三娘子脸色不好,连忙摇了摇头,默默转移话题,“就在前面。”
“这么近吗?”三娘子说道,然后回头看一眼,西市向来热闹,尤其是易宝阁附近,更是热闹非凡。他们不过才走了小半柱香,那宅子就在眼前了,“真是大隐隐于市。”她讽刺了一句。
“里面都收拾干净了,我的人将宅子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三娘子站在那焕然一新的大门前,眼中透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傲气,说着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宅子内确实如凌翊所说,早已收拾干净,就连七零八碎的落叶都没有,只是到底死过人,透着一股压抑的死气,让人不舒服。这庭院颇大,两进的院子,不算大,可为什么总觉得空旷呢?她站在院中,环视四周,琢磨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顺势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手靠在石桌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一阵风吹来,身后响起来稀稀拉拉的树叶声,她一愣,下一秒醍醐灌顶,噌地站了起来,飞快地环视四周,凌翊也跟着起身,问道:“怎么了?”
“树,没有树。”她说得没头没脑的,听的人云里雾里,她一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凌翊,解释着,“这宅子里没有树。寻常人家,家家户户都会在庭前屋后种些树,尤其是风沙大、干燥的地方。可是你看看这宅子,除了这颗树,居然没有树了。”她摩挲着树干,“而这唯一的树,居然种在庭院的正中,还是一棵与腰粗的大树。为什么?”
凌翊听她一说,沉思起来,“怕有人窥视?”二人对视一眼。
“什么样的人怕人窥视,还要监视别人?”她指了指树梢,凌翊心领神会,脚一蹬,踩着树干就上去了,顺着粗壮的枝干往上爬,拨开眼前的树枝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宅子竟然地处西市的中心,若不是易宝阁将人流引到东端,此地甚少人来,这才该是西市的中心,这里竟然能将西市尽收眼底。这棵树遮天蔽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树上的人,是个绝佳的监测之处。他眯了眯眼,转身跳了下来。
“西北地势高,安法寺便在那个方向。”他理了理衣摆,指着西北方,“当年曾祖父将易宝阁建在西市偏东的地方,就是因为这里地势逐渐高,来往商队不方便。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一双眼睛。”他冷笑一声。
“不只是眼睛。”她伸出食指,指尖一抹白,放在嘴边,意味深长一笑,“盐呢。得有多少盐,才能让这石桌缝里都是盐?”
凌翊伸出手按在石桌上,冷笑一声点了点头,“很好,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把戏,我倒要看看,是谁的骨头痒了。我已经让人去查各地盐井,也吩咐关卡严查进出商队,应该会有些线索。只是,”他看向三娘子,“今日得多谢三娘子,不然,我与锦州只怕得白费许多功夫。”
“那世子可得好好谢谢我。”三娘子依着下颌坐在桌边看着他,别有一番风情。
“哦?洗耳恭听。”
“我不想走了,背我回去。”她也不客气,戏谑地看着他,
凌翊笑了笑,一把抱起她,道:“我抱你回去。”
见他如此乐意,三娘子便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耳边轻声道:“可不要摔了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他屏住了呼吸,咬牙切齿,“何必现在挑衅我?回去再挑衅也不迟。”说完抱着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