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不住
”
她眼睫一跳,手指轻点几下水面,敲出清脆的液滴崩弹声,她的语声也利落:“我才不呢。我是谁啊,我是盛凌薇,追我的从北京排到巴黎。哪有人能让我伤心难过。”
“这就对了。”
叶恩弥的唇角微微扬着,手指亲昵,梳顺手边她散开的发末,“再说了,你跟着我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儿。”
盛凌薇知道他是指她的腿。
那件陈旧的往事,仓促之间翻浮上心头。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把难以言喻的感受摁下去。
嘴上淡淡说:“之前腿坏的那几年,谁想得到我能做模特儿呢。”
关于家人,他不说,她也只字未提。
出了浴缸,简单冲洗。手机这时候亮了,是沈恩知的短信:司机接到爸妈了,一个小时后到家。我去酒店接你。
太阳穴的感受更明晰了。
她按住神经性抽动的额角,开口问:“等下有飞机回杭州吧?”
叶恩弥眉眼微扬,半开玩笑:“行啊,出息了,这是用完就要赶我走。”
盛凌薇软了声气,央央地说:“我白天有工作要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国发展了,很多事儿要忙呢。”
他于是拿起衣服来穿,白色连帽卫衣,质料宽松柔软,兜帽往下随意一拉,只露出棱角锋利的颌骨侧面。
也没去看时间,弯腰吻了下她的发顶:“嗯,都听薇薇的。”
盛凌薇坐在床沿,注视着他离开。这背影不如少年时那样挺拔了,但他骨骼生得好,还是颀长抓眼的身型,闲散站着也显得颇有形致。
“薇薇,等过段时间,我再回北京来。”
他留下一句话,门关合在身后。
喀然一响。
手机这时也响了。
是沈恩知:
*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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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薇匆匆吹干头发,从化妆盒里翻出遮瑕膏,对着镜子潦草地盖吻痕。
叶恩弥留下许多印记,寸余大小,新鲜而潮湿,红在白润的皮肤上。
怎么这么多,这样深……
沈恩知进门时,闻到一种味道。
她饮食素净,体味也淡如凉水。屋里却有闷重的气味,像是运动完,流了一点薄汗,热而沉,但并不难闻。
男人的气味。
还有一点幽幽烟气,跟她平时抽的不同,格外辛辣的,嗅久了,又觉出一种微涩的苦。
昨晚沈恩知宿在沈家大宅。
在酒店陪她度过一夜的男人,又会是谁。
盛凌薇身上裹着浴巾,从衣橱里拣了件裙子,挽在手里,似乎想进浴室穿。
“我帮你。”
他一步上前,握住她肩头。
浴巾顺势滑落。
他看到一块浓红的吻痕,烙在她后腰最底处。
以往诸多隐秘的猜测,终于避无可避,真实在眼前。
沈恩知一时茫然,像脑海中浓浓地罩着浮烟,下意识伸手去碰触那块印记。
指尖按在腰间,皮肤上塌出一个小窝。盛凌薇有些痒,笑着躲开,偏头问他:“怎么了,恩知哥?”
他的手忽然捏住她的下颌,用了些力气,迫使盛凌薇转向自己。
在她错愕的目光里,低头封住她的唇。
盛凌薇猝不及防,呼吸呛在肺里,忙用手推他胸口。
直到他松了唇,她喘息着往外挣:“别……叔叔阿姨该等急了。”
沈恩知也喘得厉害,眼目却依然清润,定定看她:
“薇薇,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