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好难
,额上冒出密密细汗,忍着手臂的锐痛,但眉毛不曾皱起,甚至还有心情安慰满脸愁容的父亲:“父亲宽心,一点皮肉伤,不碍事的。”
手臂上的豁口虽说是长了点,不过好在浅,并没有触及骨头。她曾经大大小小的伤落了满身,从阎王爷门前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数,对身体受伤程度的了解自有把握。
“你说我是该夸你用功学武,还是该骂你缺少分寸?躲得再慢一点,你就该被刺穿!送去鬼门关了!”傅东邢担忧的同时还有恼怒,又庆幸自己教给她的身法。至今回想还心有余悸,他厉声道:“往后禁止飞登屋顶。”
傅清卿自知理亏,讯息未得士先残,默默止了声息。她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手搭在隐几上修养。忽地,她暗戳戳地观察守在身边的人儿,试探询问:“听说阿兄要去宁州?”
傅流云凉凉扫她一眼,一副看穿她的模样,无情道:“收起你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心思,你不能去。”
“……行吧。”傅清卿妥协,用另一只手将伤口周围破布挑拣开来。
“少打歪主意。此次路途艰险,不可给你兄长添麻烦。”傅东邢正声嘱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煞有其事地看着专心处理伤口的傅清卿,“功夫见长啊……就这么想上战场?”
“想啊,怎么不想。”从小到大,那成将的声音便终日萦绕在耳边且通达骨髓,以我薄躯抵外侵自心底由衷地呐喊发声,让她坚定自己的梦想。
上一世将军之责强加于肩实非她所念,她要的是她傅清卿冠安宁将军称号,去承将军之名!去担安宁之任!
不过多时,阿圆拿着药物及时踏入书房,她主动提出为小姐包扎,傅清卿却是扬手直言自己动手即可。傅清卿取过纱布和金疮药,熟练地用单手为自己处理伤口。
傅东邢见状,摩挲面容上的胡髯,思索再三,道:“想去也不是不行……”
傅流云闻言,不赞同地说:“父亲,此行危机四伏,小妹若是一同前往怕是……”
傅清卿来了劲,迅速打断兄长的发言,忙道:“我可以去?”
“可以。”
傅清卿嘴角刚要上咧,就听兄长难以置信地朗声说:“父亲!”
“还是那样,我不会给你安排,需得你自己想法子争取谋位前往。”傅东邢肃声道。这是全然不同于傅流云的对待。
如今全京城对傅司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傅家养子持保留态度,若是贸然将他塞入兵部或者为他谋差事,只怕是惹人诟病。虽说他傅老将军也不在乎那些,但是为了长远的打算,他还是选择让女儿只身投入历练。
最令人景仰的,往往不是温室开花,而是风雪生香。
傅清卿悠哉乐哉地应下,打起了傅流云袖中锦囊的主意,“阿兄,锦囊也给我看看?”
锦囊的消息更加详尽,也更接近险境,傅流云自然是不愿让她知晓,躲藏推搡她的威逼利诱,傅东邢发言才作罢。
他上前确认了傅清卿身上伤口不严重后,才彻底放下心,说:“听说你最近结识了不少京城有名人物,局势都打探下来了吧。去到宁州,遇到困难可找卫章,宁州长史,掌宁州兵马。我曾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为人稳重,是个有血性的人。”
傅清卿停下追逐,说:“也不尽然,大多都是一群游闲公子,暇豫王孙。”
傅东邢无奈笑了笑,突然又说:“几日前我同谢侍中攀谈方才得知,他还是唐大人慧眼识珠,一手培养起来的。此人可信赖。”
唐公瑾年岁已高,无妻无妾,膝下亦无子嗣。唐大人尚在宁州任职之时,致力于增强城设,启用强能有本领的人为将,加强武官专断权力,操练兵马。当时唐公瑾深入民间寻找良将,与诸多糙汉往来甚为密切,尤其卫章。于是导致宁州人民一度以为唐大人是断袖,好男色。
往昔先帝有意赐婚,唐公瑾只道自己是个残缺之人,曾受过宫刑无法留有后代,不愿享乐鱼水。于是关于唐大人不近女色的谣言从此有了归结。不过随着唐公瑾入中央,谣言渐渐淡漠于人市,再提起也不过是茶饭笑谈。
傅清卿颔首,内心油然而生敬佩之意。旁人或许不知,但她明白,唐公瑾是一介女流。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将自己奉献给了陼国。
在她殉城的前几日,当时距离唐公瑾被害已有数年光阴,全国谈论唐公瑾女儿身的事件,连身陷囹圄的邑州也不例外。据悉便是那卫章所言,并让其闻于市朝。
此消息一出,轰动全国百姓,褒贬不一。有人赞扬女儿郎治国不输男子,也有人贬唐公瑾身为女子无夫无子不守女德。
在傅清卿心中,唐公瑾嫁给了百姓,称得上功德无量。
傅东邢开始催促子女回房休憩,傅流云见小妹晃神,抬掌在她肩头轻轻拍落,傅清卿才从万千思绪中抽出来。她轻扶手臂站起,俯身告辞:“孩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