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地
凉悲戚,令人胆寒。
他就算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挥到最后筋疲力竭,深紫色的衣袍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被自己的血液,敌人的血液染得嫣红。
火辣辣的痛感攀上了崔平贵的大脑,他急促的喘息,眼神空洞,动作开始缓慢下来。
怎么不痛了呢?怎么什么都感知不到?疼?恨?不甘?统统都找不到了。他只觉得累,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完全使不上力。
他的眼前晃过刀影,纵有不甘,也只能认命。
铮——
崔平贵手上的残剑被人取走,挡住杀招,刀与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拉回了他遥遥飘荡的思绪。
“傅司?你回来做什么?走!快走!”崔平贵又惊又忧,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喊道。
傅清卿不语,动作迅速,剑光闪闪,空气中充满了刺耳的刀剑摩擦声。虽是残剑,却被傅清卿使出不异于完剑的恢弘气势。一招一式袭来,力道不重,但充满了奇妙诡谲,即使生疏,也叫一群人不敢硬碰硬。
傅清卿不善使剑,精通枪法。她的剑法都是傅东邢对着傅家兵书一页一页讲解,傅流云见招拆招陪她练习而来。因此上一世家人离去后,她极少时候会碰剑,于是转头练起了长枪。幸而在
傅家女子武学中看到了枪法的教学。
“锵——!”傅清卿往右稍稍侧身,闪过黑衣人沉重的一刀,这一刀砍在地面,刀身有一半都嵌进了土里。傅清卿朝黑衣人的双手挥去。突然身侧再袭来一人,傅清卿剑势一变,将剑送入来者胸口。与此同时,她闷哼一声,手臂被深深砍了一刀。
危急时刻,她竟然想到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法子。
空气中隐约传来崔平贵微不可察的劝声:“离开这。你这是......在送命。我不要在死后,还摊着一条无辜幼子的命。”
傅清卿生生受下接踵而至的猛烈刀击,咽下喉间异样。“少说话,歇着。别死在我前面。”
她没想杀完所有人,她在拖时间,等待援兵。虽然圣上想让父亲明确对崔家的敌对,但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即使是政敌的孩子,父亲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不过崔平贵不会死,不代表会安然无恙,终究还是要吃些苦头。
黑衣人似乎也察觉了傅清卿的目的,一群人合围共同出招,攻势愈来愈急,像是要速战速决。
傅清卿双足一顿,腾空跃起,稳稳立在刀锋聚集支点。红衣飘然,被阵风吹得猎猎作响。她于空中旋身,转出一道灿烂的银光剑幕,剑锋堪堪挨上黑衣人的脖颈。黑衣人见势不对,通通后撤。
她化解了被围之噩,随即残剑挥洒,刺眼的锋芒宛如银龙,直捣袭击者。
“哒哒哒——”傅清卿耳稍一动,放松长期紧绷的身躯。她杀上了头,不够尽兴一般,笑容满是嗜血和嘲意:“我要护的人,哪里会这么好杀。今日本将就亲眼看着你们一群杂碎死无葬身之地!”
果不其然,援兵来了!
“大胆贼人!竟敢在此撒野!”傅流云携带一众士兵踏着铁骑奔来,伴随着轰鸣如雷的马蹄声厉声大斥。
迟迟无法近崔平贵的身,半路又冒出一个难缠的小子,一众刺客中已有不少人受伤,精力也被消耗大半。现下被士兵包围,抓住他们简直是瓮中捉鳖般轻而易举。黑衣人相互对视,心意相通一样,一致毫不犹豫咬破舌下毒药后自毙。
傅清卿眼疾手快,死死抓住其中一人的下腮逼出毒药,眼瞳里燃着一簇火似的盯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哪有这么容易死。”
傅清卿将手下移,擒住对方的脖子,逐渐发力抓出红痕,欣赏慢慢变红涨紫的面容,在他濒死的最后一颗将毒药塞回去,掐着脖子的手往上一抬便松了手。
此时傅流云已然到达,飞身下马查看傅清卿的伤势:“快,回去找大夫!”
士兵们分工行动,一批探着吞下毒药暴毙之人的着装身份,一批分开傅清卿手下咽气的黑衣人,另一批则是照顾昏死过去的崔平贵。
傅清卿装作鹌鹑样将头埋在膝弯中,不愿意直面对上傅流云。她眼中的血色戾气还未消散,怕是会吓到人。
傅流云以为她是伤口疼得蜷缩起来,本意是想带她看大夫,奈何她纹丝不动,连头也不愿意抬起来。傅流云只能在一旁干焦急,不断来回走动,叫士兵们先回去禀报,自己守在傅清卿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清卿感觉自己平静下来,昂首仰望站在一边的傅流云,温吞道:“兄长。”
傅流云看清了她的伤,剑眉都快拢在一堆,轻声细语地哄:“我们先回去包扎伤口好吗?”
傅清卿恍惚点头,举起手中残剑,解释道:“也不全是我的血。看,这把剑伤他们不浅。我的剑法又精进了,快告诉阿爹,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父亲会为你骄傲的。所以快起来回去看大夫。”傅流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