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妈妈了
施蒙蒙畏惧成为一个模板。
她的美丽不惹眼。
她的个性不张扬。
她的事业不强势。
凡此种种,比照着妻子、母亲的标准,却都是恰到好处。
可她生来就是这样的样貌,塑成了这样善良和气的性格。
她就喜欢穿清浅温柔的颜色,穿露肤度大一点衣裳,妆浓一些就不自在。
遇人遇事,能做到据理力争已经是她后天习来的,同幼时的怯懦相比,可以说有了十足的长进。
施蒙蒙一直在自我教育,但她就是她自己,总不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按着施先生和赵女士的话来讲,维持一段婚姻靠的不是喜欢,而是合适。
这话其实也无错,但施蒙蒙还是觉得,婚姻里要有爱,否则她会被琐碎和庸常淹没。
自从同林樱子聊过之后,施蒙蒙冷落了江泉很多天,其实也不是刻意冷着他,只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泉觉察到她的退缩和怀疑,心里着急,但有些话在手机上说,不能传达出全部的意思,于是同施蒙蒙讲,“放假我去接你,我们见面谈。”
施蒙蒙没有回复,江泉以为是默许。
但计划往往会横生枝节,江泉刚收拾好要离队的时候,警铃声大作,他下意识就往里跑,坐到消防车上了,才忧心的皱起眉。
火情发生在老城区里,是煤气爆炸引起的,发生爆炸的地方是一间单间式的四层楼的老式房屋。
这种房形很窄,一层就只有两间房,通常一楼是堂屋和楼梯间,二楼是厨房和餐厅,三楼、四楼就是卧室和洗浴间。
爆炸发生在二楼,前后窗都被爆炸冲击的贯通了,楼体已经半塌,非常危险。
老城区的屋与屋之间距离很窄,有些甚至共用一面墙,爆炸发生的这户人家和左右户都相连,一旦火势蔓延开来,后果很严重。
消防车停在路口,再开进来就卡住了,只好先下车,扯了水线过来。
现场非常混乱,有个同江泉年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正被一群人拉着,他使劲的想往火场里去,嘴里叫嚷着,“我妈,我妈还在楼上。”
他母亲身体不好,行动力丧失的差不多了,事发时正在四楼睡觉。
老城区违建太多,很多人家门口的石狮子非得挪出去几十公分,占点便宜大概夜里会睡得香一些吧。
可现在消防云梯施展不开,只能让一部分队员打灭火,再让另外的人从隔壁的房屋攀进去救人。
左右两间房只建到三楼那么高,得爬到顶楼,再跃进四楼的窗户里去,偏偏发生爆炸的房屋整体小巧玲珑,就连窗户都很窄,目测全队只有身材偏短小一点的吴异才能勉强进去。
江泉知道吴异近来的情绪不太对,茶籽厂火情导致两个消防员严重烧伤之后,大家心里都有些负担,听说新江区消防员的离职率有所上升,临江中队里也有点人心摇摆,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嘴上说说,并没有提交申请。
吴异阴阳过江泉几句,说得亏是早就提交申请了,保住脸了。
江泉没有理会。
“我去吧。”江泉见那男人都要哭瘫了,有点不忍心,“窗框是木头的,可以拆。”
“用不着!”吴异那个劲儿又上来了,他心里的犹豫和权衡还没到让他退缩的地步,就见他三两下穿戴好,就拽着绳坠下去,借一个荡开的力道去踹已经碎掉大半的窗户。
江泉在隔壁顶楼的平台上接应他,被困的女士被吴异救出来的时候,底下远远近近的群众都在欢呼。
火已经被打掉了,隐患也排除了,救护车在巷口等着,江泉和陈骏护着轮床往外走去。
女士的儿子打着赤脚,脚底板和小腿肚上都是伤,邻居给他送来一双拖鞋,他心不在焉的把脚塞进去,又倚在轮床边端详着他的母亲。
他十分愧疚,一直在说对不起,说家里的煤气罐都锈了,早该换了,是他不上心。
久病的人往往集虚弱与暴躁于一身,那位女士伸出手的时候,江泉替她儿子吊着心,怕她会一巴掌打回去。
不过她只是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脸,说:“你没事就好,你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里,不可能面面俱到,是妈妈拖累你了。”
江泉不知道为什么愣在那里,旁边的队员在来来回回的收尾忙碌着,就他一个人站在巷口,看着救护车闪着光离去。
“小江啊,小江。”胳膊被人轻轻的拍了拍,江泉猛地回神,看向站在自己身侧,正一脸关切望着他的赵女士。
“阿姨?”江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很整洁,没有被爆炸波及,“您怎么在这?”
赵女士朝不远处努努嘴,江泉就见到施小姑挽着一个老太太站在一间两间式二层小楼的屋檐下,有些担忧的张望着。
“那是蒙蒙奶奶家,看朋友圈说爆炸了,蒙蒙爸爸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