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一)
“如果你是想回家的话,大可不必做出故意相处不好、闹矛盾和考试不及格的事情来,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休息就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父亲揉了揉我的头,弄乱了我没有扎起来的头发,“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我和你妈妈都特别为你骄傲,你就放松得享受在学校的时间就可以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反人类的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哪怕你说你去玩职业魁地奇,或者想取代部长的位置、想读个哲学系、想在哪儿开个咖啡店、或者你说想呆在家里一辈子搞科研、养植物、搞版本学,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噗……”我忍不住笑了。“我想我理解了。”
“我得走了,你自己早点睡觉,实在睡不好的话喝点药,明天早上伍德会叫你起来,”父亲看了看表,每年临近开学季,安保系统都高度警惕——这种警惕源于父亲当年的坚持——他虽然不再是傲罗司长,但依然从未离开一线,每年的这个时候都非常忙,“明天让伍德送你去车站,车票,证件,通知书,今天晚上再检查一下贴身放好。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早上直接穿制服去车站就可以了。路上换衣服容易着凉。”
我点了点头。
父亲转身离开之前,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角,“祝你一路顺利。”
我目送父亲推开家门,门刚合上,我就听到轻微的爆裂声。他幻影移形走了,明天他无法以一个父亲的角色来送我,但是会暗中守着列车上的所有人。一种很新奇的快乐和隐约的失落在心里纠缠着,我深吸了口气,看着已经合上的家门。乌翅木的漂亮纹理在时光的沉淀下已经逐渐消失不见,明天我也要从这里走出去了。
这一夜我理所当然的没有睡好。我抱着一本闲书,懒懒的看着,伍德悄悄来看过我几次,前半夜他什么都没说,直到一点过后,他见我依然在翻书,只得叹了口气现身,帮我准备了一杯加了几滴镇静剂的热牛奶,“小佐伊你总是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去霍格沃茨呢。”伍德言语间竟然有一点哽咽。
“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辛苦你照顾我那么多年了,伍德。”我把喝空的杯子还给他,轻轻捏了捏他细细长长的手指。小精灵的手指暖暖的,大概是经常忙各种家务的缘故,指关节都有些茧子,“晚安。”
“晚安。”伍德帮我拢了拢毯子,关了台灯,在床脚的位置留下一盏小夜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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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被一阵鸟鸣惊醒。我先用了一个显时咒,早晨七点半。然后想起了手上的新手表,抬起手美滋滋看了一眼时间。爬起来去洗漱。
Pika昨夜捕食回来之后,就乖乖在笼子里睡觉。我看了他一眼,下楼去餐厅吃饭。
伍德听到我洗漱的声音,正掐着点,给我布置好了餐盘和刀叉。
“早餐吃溏心鸡蛋,黄油法棍,水果色拉,”伍德把食物端了过来,“喝点什么?”
“拿铁吧,热一点的。”我上了餐椅,一屁股坐了个满凳子,让自己陷在舒适的软包里,快乐地晃着脚,没有用叉子,直接伸手抓了一块表皮香脆内部柔软的法棍面包塞进嘴里,“还有帮我打包一大杯路上喝,我今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查尔斯阁下之前无意中提过,霍格沃茨特快上只提供冰水。虽然有魔杖在手,热一杯水不是事儿吧,但是……”
“当然,当然,”伍德似乎是想给我的开学日绝好的心情,他今天特地换了一身刚刚熨洗干净的制服,“火车上没有咖啡。”
“午餐准备了鸡汁土豆泥,炸鱼和洋葱条,还有个水果盒,我已经给你放在随身书包里了。”
“谢谢。”我半眯着眼睛喝热咖啡,一边享受着伍德絮絮叨叨的关心和贴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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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三刻,我已经安安稳稳找了一个包厢坐下了,这个包厢的门紧贴着这一节车厢上车的位置,有伍德帮忙,行李箱都被稳妥的放在架子上,Pika的笼子就放在行李箱边上,脑袋埋在翅膀下面睡得正香。放在身边的书包里的都是路上要用的随身用品。我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本讲气候和地质变化的科普读物,但是我没什么心思看下去。我的把头抵在窗户上,越过车厢内窄窄的走廊,看着站台上纷纷茫茫的学生和家长们,行李中的猫头鹰、猫还有蟾蜍你呼我应,车站的工作人员使劲吹着哨,指挥货物车厢往客车后面挂,哨子尖利的呼啸把人们打招呼的声音遮掩得断断续续。
缺觉和站台的噪音让我略有些头疼,但是我有点兴奋,心跳偏快,我能感觉到额角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整个人有一点微茫的漂浮感和不确定的感觉——我在哪儿。要去做什么。
四个学院的袍子以徽章的颜色区分,我看着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别着级长徽章和学生会主席徽章的那些——分别站在每个车厢的门口,维持秩序。大声嚷嚷着让同学们不要拥挤,不要在站台和列车间不断跑动。
“上车以后往前走!别堵在车门口!”我看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