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渐放松，玥提醒道：“日头已渐西落，公子外出办事，再不赶路怕是要摸黑了。”

“玥姑娘可想吃鱼，山中溪流定有肥鱼。”王归舟半垂着眼答非所问。

“啊。”

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玥又提醒道：“山下离得最近的镇子，以公子的脚步，如是现在出发，应该能在月亮升起前赶到。”

两人各说各话，而后王归舟起身，一言不发，走出了草舍。

“这就走了？”

“别说一句感谢。”

“居然连声再见也没有。”

“算了。”

玥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无语。

溪水带着时间流过草地，玥来到琴边，手指拂上琴弦，琴声悠扬。

一曲过后，只见，王归舟拎着一条鳜鱼回到草舍。

见他踏进草舍院子，玥停下琴声，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问了玥可想吃鱼，看你没有拒绝，我刚刚出去捞了一尾，我们晚上吃鱼吧。”王归舟举鱼起，咧着嘴笑，“我用用灶房。”

王归舟走到棚下灶台前，将鱼放到灶台上。鱼尾挣扎着拍打着台面，活力十足。

几支莲花被王归舟从瓶子中挑出，摘下花瓣花蕊，留嫩房去穰截底，剜穰留其孔，置于小盘中。

坐在琴前的玥，好奇地悄悄歪头看。

将最后一个嫩房处理好放入盘中后，王归舟回头拿鱼，转身对上歪头的玥，他嘴角上弯，笑了笑。

被发现了，玥有些尴尬，收回视线，手再次放到琴上。

“他就出门捉了条鱼！”

“刚刚说的是要做条鱼？”

“为什么要把我的莲花大卸八块？”

“他到底是什么人？”

“要干什么？”

琴声再次响起，左弯右绕，悠扬不再，好似有着各种疑问。

王归舟听着琴音低头做菜，边做边说：“将莲花中嫩房去穰截底，剜穰留其孔，以酒、酱、香料加活鳜鱼块实其内，仍以底坐甑内蒸熟。再，中外涂以蜜。此菜名曰莲房鱼包。”

好像将做法说出来后，菜也会变的好吃，不过之后证实，王归舟的菜跟玥的酒一样，十分惊艳。

莲房上甑蒸，王归舟净手，转身过来，在石桌前坐下，手撑着下巴盯着玥看。

“姑娘，不是-人-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玥问懵了，她停下抚琴，盯了回去。

四目相对，玥觉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

“可不是嘛。”玥也走到石桌前，手轻轻放在王归舟的肩上，皮笑道：“实不相瞒，我可是个会吃人的妖怪！”

清丽的声音在草舍回荡。

王归舟不慌不忙的说：“姑娘真会说笑。佳人姝且丽，焉非鬼怪乎。”说完喝了口茶。

玥摇头，也坐下喝茶。

“说我不是人。”

“我看你才不是人。”

玥：“说我不是人的是你，说我非鬼怪的也是你。你说你这人，有意思吗。”

“姑娘误会了，其实我的意思是，姑娘如此姝丽，定是仙女。”

咳咳，玥微微呛了口茶，无语道：“不知道有没有人提醒过公子。”

王归舟抬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太-过-放-荡。”玥一字一顿的点出。

咳咳，王归舟也呛了口茶。他忽然也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这话，是有些不妥，扶着额头掩饰尴尬。

沉默片刻，王归舟放下茶杯，回到灶台，从甑内取出菜碟，涂上花蜜，将莲花瓣摆在莲房周围。

不一会，一盘菜肴端上桌，王归舟摆好碗箸，伸手示意，请。

“锦瓣金蓑织几重，问鱼何事得相容。涌身既入莲房去，好度华池独化龙。莲房鱼包。”王归舟看了眼对面，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起来。

黄绿的小莲蓬，被淡红的花瓣衬托更加可口。

玥好奇的夹起一块，尝了尝。

瞳孔微缩，她抿嘴，眨了眨眼，看向王归舟莞尔一笑。一双杏眼闪闪，王归舟看得愣住片刻。

鱼刺早已被小心去掉，滑嫩的肉质配上嫩房，让鱼肉更加鲜美。玥几口吃完一个小嫩房。

王归舟自来熟的在屋内架上取了一壶酒，倒了两盏，喝了起来：“旨酒且清，芬芳透脑。”

见玥夹第二个，王归舟放下了筷子，笑了笑说：“其实，这莲房鱼包应用渔父三鲜供之。”

“？”

“即莲、菊、菱，汤瀣也，今日仓促，下次再做吧。”说着，又给玥夹了一块。“刚刚说的话让姑娘不舒服了，抱歉。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此貌美的姑娘独居山中，还生活得如此雅致，真真仙女。”

“巧了。我也觉得，公子这出门在外，不带干粮不带水，还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