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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思到最后也没有得到想要的解答,她从来没有接受到过这么过激的评价,来自自己的父亲。
像是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修思很少会回想起那天早晨发生的一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性”相关也避之不及。
但要说一点没有变化,也不是的。
那个听上去就让人伤心的字被说出来后,修志国也愣住了,随即懊悔的表情转瞬即逝。
是修母出来救场,匆忙结束早饭后各自出门,出门比每天要晚上一些。
也许是掺杂着一些失言的愧疚,从那天后,修父修母对修思的关注多了起来。虽然接她偶尔还是会迟到,但扑空再也没发生过。
路过小区外的时候,时不时会遇见小白,修思总会看一看它的肚子。
入秋,日子慢慢变冷,小白的肚子像逐渐加厚衣服一样慢慢变大。修思也过上补课后和许乔木一起回家的日子。
许乔木话不多,路上大多都是修思一个人叽叽喳喳。但和其他人在一起不同的是,修思知道他一定在认真听。而不是像在她兴致勃勃分享趣事的时候,周围人突然被新鲜事物勾了魂把她留在原地。
赶上不补课的日子,他们会约着一起牵上老板去和小白碰面。
动物的感知力是超群的。随着生产日期逐渐到来,小白常常需要躺在地上以求让自己舒服一点儿,老板会在这时走上前将头靠在它的肚皮上轻轻摩挲。
修思曾在发现小白怀孕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刘虹,希望她能将小白和孩子们妥善安置。
对方用常见的,敷衍而认真的谎话语调哄她说,“我们家最多只能再养一个了。”修思懂这个道理,养狗需要花的心思很多,太多会分身乏术,一个也很好了。
刘虹见修思不说话,又说,“而且,谁又能知道,一定是老板的呢,流浪狗发情期不知道被……”
修思不想再听到更难听的话,道别后跑开了。
修思和许乔木那段时间跑市图书馆跑的很勤,看了很多关于孕期狗狗的护理知识。
在小白临近生产的那段,他们从家里拿了堆积的旧衣服,洗净后给小白搭了个窝。
两个人零花钱都不多,买了很多狗粮,早上的鸡蛋也偷偷揣在兜里。
预产期临近的几天,他们都很激动,守在狗窝边寸步不离。
“你很喜欢狗吗?”许乔木问,他记得她说过很多次自己最喜欢章鱼。
“动物都挺喜欢的,”修思蹲在地上捡了枝枯树枝胡乱画,果然,“但最喜欢章鱼。”
“可惜,我爸妈多少有点……额,洁弊,不让我养狗。”
许乔木纠正她的发音,“洁癖!”
“洁癖!你说的都对。”
修思不仅用汉字时随心所欲,用起成语也是另辟蹊径,有次在许乔木的语文书上看到“一日三秋”。
因为在图书馆里,修思拿手遮住嘴巴压低声音靠近他,问身边的许乔木,“为什么是三秋啊,不是四秋五秋六秋七秋……”
许乔木也压低声音回她,“不是精确的三,可以理解为几个,反正多就是了。”说完,科普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里面的三也不是精确数字,都这么理解就好了。”
修思恍然大悟般长长地“哦~~~”,竖起大拇指以示佩服。
许乔木挡下她的手,“别跟我来这套。”然后扭头到一边偷笑。
结果第二天,上学路上两个人遇见的时候,修思跟他打招呼时说,“许乔木!四秋不见,我想死你啦!”
“……为什么是四秋……”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就算2/3天,是两秋,我再送你两秋,四秋不见好想念!”
“……都说了不是……”说到一半自己说服自己,算了,四秋就四秋,“咳,别跟我来这套……”
和修思家里差不多,许文斌不允许许乔木养狗,未来小狗们的归宿让人发愁。
如果说在小白生产之前,修思还对刘虹所说的“谁知道是不是老板的”无法反驳,那小白生产后,修思都不用多说什么。
“串儿”们完美继承了老板的英姿,刘虹阿姨喜当婆婆。
修思和许乔木商量很久,最后决定,把最虚弱的弟弟交给刘虹一家养,取名旮瘩。
但不久后冬天来了,那年的冬天格外冷。尽管两小只找了很久为它们找到避寒的地方,但产后虚弱的小白,连同旮瘩的五个哥哥姐姐,都没能看到来年春天。
两小只伤心很久,只能试图靠学习来忘却伤痛,期末考双双一骑绝尘名列榜首,被班里同学骂骂咧咧。
寒假的时候,修思被姑姑接去了美国散心,一趟心散得乱七芭蕉的。
许乔木搬来已经快五个月,像搁浅在岸边的蒙尘珍珠逐渐被海水冲刷掉沙砾,周围多和许乔木一起玩的声音多了起来。
修思觉得,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