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
多年,没有人知道我不会弹钢琴了,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是南琪晟的钢琴老师。
“不能说我们结婚了……对你影响不好……
“还有我爸爸……他早就不认南琪晟了……”
她的爸爸啊,她就要死了,到她死去都不愿意来看她一眼吗?
可是哪怕是让她再看他一眼呢?
她都要死了,要带着所有的罪孽和不甘去下地狱。
她要用自己的灵魂献祭身上背负的所有的恶,去弥补,去赎罪。
可她多贪心,还想再看自己的爸爸一眼,或是再听听江莫熙的声音。
可明明江莫熙就在她的身边,明明她看到江莫熙是在说话,可她为什么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
“江莫熙……我为什么听不见你的声音啊?你能不能……能不能大声一点儿?我害怕……”
南琪晟浑身都在颤抖,泪水洒满脸颊,沾湿衣襟,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她只能使上自己全部的力气攥紧江莫熙的衣角,在浑浑噩噩之间哭诉,哭诉自己最后的难舍。
“对不起,我问他要股份……是、是为了给哥哥的。我一直……都没有去帮我哥什么……一直在、在耽误他……对不起……
“我不要了……不要了……
南琪晟断断续续地说着,头晕眼花间眼睛也是越来越睁不动。
她好累,累到麻木。
最后的最后,南琪晟张了张口,却还是没能叫出那个对爱人最亲密的称呼。
她只是说:“熙老师……我把你的璃璃……给、给弄丢了……南琪晟……很糟糕。
“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等等你,你也……等等我吧。”
我等等你不再喜欢别人了,你等等我病好,我们……或许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吧。
南琪晟执拗地想。
“你别讨厌我……
“求求你……
江莫熙懵了。
脑中仿佛是正在历经一场史无前例的山洪暴发,雪山崩塌,大地震裂。
眼泪猝不及防地如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落下洒了一片。
他最爱的这个女孩,在他怀里哭着说。
“你别讨厌我,求求你。”
她是那么骄傲的公主,却在意识混沌之时,对他说,“求求你”。
上半句还是“你别讨厌我”。
他顿时失语,垂头也只是看到南琪晟攥着他衣角的位置只剩下了皱巴巴的一片,而南琪晟也已经靠在他肩膀上昏睡过去。
他想说,他没有骗过她,没有不要她,没有担心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讨厌过她。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他没发现自己抱着南琪晟的胳膊都是颤抖的,没察觉自己脸上血色全无,嘴唇都在发抖。
直到有人破门而入,一直在身边叫他的名字。
“江莫熙,怎么回事?”
“江,江!”
江莫熙颤颤巍巍地转头去看,是简亦宸和白恩。
白恩是他打电话叫来的,没想到简亦宸也来了。
他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此刻眼眶通红,双目无神。
简亦宸被江莫熙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白恩心里叹了口气,过去说:“江,把南放好吧,我给她看看。”
江莫熙点点头,垂眸又看了怀里的南琪晟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平。
起身时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才发觉自己的整条胳膊都是麻的。
简亦宸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怎么回事,她又发烧就算了,你怎么还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江莫熙摇摇头,声音沙哑:“没,腿麻了。”
他无力地挣开简亦宸,站在床边一直看着床上的人。
她真是都快要瘦到脱相了,就这么看着一点儿生机都没有。
江莫熙这么想着,忽然脑子里又想到刚才翻出来的两盒奇怪的药,一个激灵猛地过去拉住白恩的胳膊,声音颤地厉害:“她很快就会好的,对吧?”
白恩正在摆弄着输液管,被江莫熙这一打乱动作才扭头看到江莫熙眼底的慌乱和紧张。
他挑眉,故做轻松:“就是因为脚伤忘记吃消炎药引发的发烧,没多大问题,死不了。”
江莫熙还没说什么,简亦宸闻言立刻就不乐意了:“白恩你有毛病啊!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
白恩耸耸肩,眼神扫过江莫熙紧握自己胳膊的手,再对上江莫熙的眼,意识他松手。
江莫熙心有余悸地松开了他。
他又对白恩道:“我喂她吃过退烧药,也拿凉毛巾和酒精擦过她的头和手腕,但是效果不好,温度还没完全退没多久就又烧起来。”
白恩点点头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