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暴雨中狂奔
媞法哼哼着,低下头,用匕首割开他手腕和脚腕上的绳子,卢克软趴趴地站起来,刚撑起腿,便差点又仰头倒下去。
“话说,你怎么从山妖那儿逃走的?”
“走,我牵了匹马,路上细说。”
莫媞法带着卢克走出门,一出门,他便看到那小骑士倒在棚屋的屋檐底下,他抬起脚便踹了他两脚,以报这两天的欺压之仇。
“你轻点儿,给他用的药剂量不多,万一他醒了就不好了。”
莫媞法翻身上马,卢克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又瞅着那小骑士腰间的剑,将那把剑踢到了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啧,白狼骑士团的剑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好的剑,怎么给你们这群败类用了——先借我用用吧。”
他这才悠悠地到了马前,踩着镫子上了马,双手紧紧抱住女孩的腰。
“你别抱那么紧,一个大男人,你不会还怕摔下马吧?”
莫媞法不耐烦地看着他。
“我当然怕了。”卢克却抱得更紧了,“我怕你又被怪物捉走了。”
莫媞法无奈地笑了笑,一甩鞭子,将马赶起,飞快地离开棚屋。
“话说,我们要去哪儿啊?”卢克高声问她。
“去救山妖。”
“什么!?”
*
一路上,雨势渐大,卢克脱下身上的披风,挡在两人的头顶。
莫媞法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七七八八,差不多都告诉了卢克,当然,一些难以启齿的细节被她微妙地隐去了,因此故事听起来有点没头没尾。
“所以,你干嘛跟那个山妖去山洞?”
“看狼啊,我不是说了吗?”
“所以,那个金发骑士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旅店?”
“这个我也说过了,因为他想看着我,不让我来救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这么好骗。”卢克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骑士团的人告诉我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朝你射箭吗?”
莫媞法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你应该也猜得到。”卢克摇头,“他们说,你以前跟他们的副团长是恋人,还背叛了他,找了个男的亲热,水性杨花什么的……”
“你信吗?”
“我不信,你这丁点姿色,哪里够你水性杨花?”
莫媞法咬牙切齿地说:“这有什么好不信的?事情是真的,我确实找了个男的,把他气个半死——不过,事情也没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她叹了口气,此时马匹已经停靠在了宽阔的住宅区,她下了马,抬头看向马上的卢克,不自然地说:“我才是被甩的那个。”
“什么?”他有些没听清。
雨水哗啦哗啦地砸落在石板上,莫媞法只好不耐烦地大声说:“他不要我了!是他先不要我的!听明白了吗?”
她鼻尖酸酸的,幸好雨下得够大,连她自己也不大分得清到底流没流眼泪。
卢克沉默着走到她身边,将披风撑起,继续替她挡雨,“走吧。”
莫媞法走在前面,卢克问道:“我们去哪儿?”
“镇长家里。”
“去他哪儿干嘛?不是说去救那个山妖吗?”
“塞德奥是镇长的儿子,他一定比我们还想救他,才会提出举行什么处刑仪式拖延时间。”
莫媞法从低矮的围栏翻入了那片长满欧蓍草的院落,卢克紧随其后。
她其实心里挺感谢卢克的,虽然他平日里脑子不大灵光。
他刚刚分明听到了她的话,也看到她流泪了,却为了不让她难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老镇长家非常安静,粉色的欧蓍草在风雨的摧残下显得太过娇弱,小径上落满凋残的花叶,二人并不打算走正门,莫媞法爬上了树,翻到了一扇百叶窗前,将窗叶一拉,便滚入了房间内。
“话说,那个地精大叔呢?”卢克跟着她跳窗后,忽然想起肖恩。
莫媞法拍了拍手,“谁知道呢?我被厄佩利斯带走后,他应该也回到福纳镇了,可他那副德行,随时会变成地精,哪里敢到处乱跑?”
莫媞法抬头看着四周,这个房间貌似没人住,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地板和桌子都擦拭得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打扫。
墙壁上挂着千奇百怪的物品,昆虫标本、断掉的兽甲、动物的皮毛,床头摆放着书柜,里面陈列着许多书籍,除此之外,这间房显得非常干净,卢克一屁股坐下,也不知是床铺年久失修的缘故还是怎么的,他一坐下便听到“卡擦”一声。
“轻点!你都把床坐塌了!”莫媞法将他揪起来,目光却忽然瞥见木地板上掉落的那一个皮革本子。
她俯下身,捡起本子,翻开第一页,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塞德奥。
她心里咯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