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专毕业。她学的是幼师，所以在家附近一所幼儿园当实习老师。她好像生来就是注定要跟小孩子待在一起似的，自从开始上班每天都跟打了鸡血般兴奋，经常拿一些小朋友的画，手工作品回家装点室内，还爱在小小的阳台上养花种草。花草的种子都是她从幼儿园的花园里一点点收集来的。

王珠珍对此非常不爽。她不喜欢家里贴着这种难看的画，摆着那些莫名其妙的破玩意儿。王美珍只好把画和手工作品转移到自己和白招娣住的房间里去，可是王珠珍依旧不肯放过她。

“叫你不要把这种难看的画贴在墙上，像什么样子！！”某天中午，王珠珍闯进王美珍的房间，把贴在墙上柜子上的画一张张“哗啦哗啦”地撕掉，和摆在桌上的手工作品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姐姐不要！”王美珍慌忙扑过来把手死死按在一张王珠珍正准备斯的画道,“这些画不难看，小朋友里面画的都是很天真可爱的童心，你，你别撕，我保证不贴到外面去就贴房间里，好吗？”

王珠珍把她的手打开，一把将画撕掉，怒道：“童心？除了你没人看得出什么童心！你看看，这都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这个破瓶子，上面贴几张烂纸，算什么艺术品了？”她吸了口气，继续边扔东西边说道：“这房间本来就这么小一点点，也不是你一个人住的，你搞这么多东西，日常生活用品放在哪儿？”

王美珍愣了一下，低下了头。

一旁的白招娣忙道：“珠珍，没关系的，我东西不多，也不介意房间里贴画摆东西，你就随美珍去吧！”

王珠珍没有理她，继续对着王美珍吼：“王美珍给我你听好了，我再强调一遍，这个房间不是你一个人住，就算是你一个人住，也不许你乱弄，因为这个家不是你的，等你自己有家了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管，听清楚了吗？”

王美珍垂着头不说话，王珠珍也懒得管她的反应，将快要满出来的垃圾袋打了个结从垃圾桶里拎出来离开了房间，临走丢下一句：“你再贴多少我撕多少，再摆多少我扔多少！”

王美珍坐在床上，依旧垂着头，眼睛红红的里面满是泪水。白招娣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姐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真的喜欢那些东西，等你嫁人了在自己家里怎么贴怎么摆都行，好不好？”

“知道了。”王美珍轻轻道，滚烫的泪水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落下，滴在睡裙上晕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渍。

王珠珍去楼下扔了垃圾回到家，进门闻到饭菜的香味，只见梁志伟正在厨房里炒菜，几个准备用来盛菜盛饭的碗碟摆在一边，里面完全是干的，而且花色不一样。王珠珍立马感到浑身不舒服，像龙卷风一样冲进厨房。

“你干嘛？”梁志伟被她着实吓了一跳。

“我说了多少遍了，每次碗的花色要用同样一套的。今天中午用哪种？”

梁志伟无奈道：“花色一不一样有什么关系？随便拿几个不就好了。”

“有关系！碗的花色不一样我吃不下！”王珠珍打开碗柜，将拿出来的那几个碗中青花瓷的都放了回去，换成一色月白的。

换好碗后，她继续说道：“还有，碗每次拿出来都要烫过，为什么我怎么说你都记不住呢？”

“每次洗好碗不都会烫吗？干嘛拿出来的时候还要再烫？”

“柜子里很灰的晓不晓得，碗在里面放这么长时间落满了灰，你不烫，让大家都把灰吃进去啊？”王珠珍说着用早上烧的开水把碗全部仔仔细细地烫了一遍。

梁志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只好低头炒菜。

王珠珍烫好碗离开厨房一眼看到餐桌边椅子面上放着的一件两用衫，大踏步地走过去拎起那件衣服大声叫道：“这是谁的衣服？啊？谁的？？”

白招娣和王美珍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了眼衣服，白招娣道：“是我的，怎么了？”

“妈，你怎么能把衣服放在这里呢？”

白招娣感到莫名其妙：“衣服为什么不能放在这里？”

“这是屁股坐的地方!把身上穿的东西放在屁股坐的地方，不恶心吗？”王珠珍拎着那件衣服走进洗手间，丢进专放待洗脏衣服的红色大塑料盆里。

“不是，珠珍，这件衣服前天才刚刚洗过，就在椅子上放了一下没必要再洗吧？”

“都跟屁股间接接触过了，怎么能不洗呢？恶心死了！”

王美珍在后面小声嘟囔：“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还不是要隔着裤子碰到屁股吗。”

王珠珍一记凌厉的眼刀射过去：“你说什么？”

王美珍全身一哆嗦：“没，没什么。”

一个上午，王珠珍就这样把全家人的茬都找了一遍，弄得梁志伟，白招娣，王美珍三人个个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这样的生活是梁志伟婚后的日常。王珠珍有数不尽的怪异习惯：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时候所有的衣服必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