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
众宫娥回禀道:“是。”
秋月梳着她的乌发,含笑盈盈,“殿下,你不知道我听到能回来嘉和殿见你多高兴!好歹赶上了你的册封典礼,奴婢们为了今日准备很久了!”
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后,宫中便有代表皇帝威仪的册封使前来,是梁庸。他手奉今册至嘉和殿。
阿宛率众宫娥相迎于殿门。由于公主府尚未建立,府属官未设立,公主仪卫便由东宫护卫充任。
周羡宁立于庭前,见蔺阿宛着红圆领大衫,披鸾凤纹霞帔,头上戴着珠玉翠冠,挂着的金坠子和彩色绣线在金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显得华美。
大殿之上,宫人早已放置好一张黄木册案,册封使将金册置于案上。
秋月朗声道:“册公主,请命使。”
册封使梁庸展开金册,照本宣读,“咨尔虞家晚期,乃朕之女。既娴内治,淑德含章,宜被殊荣。是以封尔为昭意公主。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佑;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绥厚禄。”
秋月引阿宛升西阶,向东行拜礼后起身。
宣读完毕,梁庸将金册授予给跪授的阿宛,又将镶铜丝的玉匣子递给她。玉匣中装有玉印玺一枚,上系着烟紫色绶带。
随后秋月才道:“礼毕。”
按照仪式,公主册封仪式已然结束,之后便是公主同府僚等一同庆贺。
而今昭意暂住东宫暂无府僚,又因流落多年归家,理应敬告天地父母,故而原定册封典礼街结束之后,再去皇陵谒见已逝的贞贤皇后。
随后,阿宛回到寝殿,取下钗饰,脱下大红衫,换上了一身白色素服。
出了门,见周羡宁和太子已等候在庭前。
她对秋月和一众宫人吩咐道:“尔等留在嘉和殿好好准备今日的夜宴吧。”
“可是——”秋月还想坚持。
阿宛道:“难道还不放心太子殿下和周郎将?”
“婢不敢。”秋月道。
她朝秋月笑了笑,“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好好准备夜宴吧。”
她若逃走,皇帝怪罪下来,嘉和殿一众宫人肯定担任看护不力之责,所以她们不能随侍身旁。
于是,阿宛乘着着驷马高车前往了京郊谒陵。约莫一个半时辰,抵达了皇陵。
皇陵位于西山南麓,五道山梁拱举,一道山峰独秀,犹如五龙戏珠之景,故而虞朝开国之后决定借着山势修建皇陵。
山脚下一条石板铺就的司马道笔直宽阔,石刻翼马在道口昂首挺立,每隔十几丈便竖立着一座石刻仪官。
司马道尽头,守陵的内侍、陵卫以及太常寺官员分立两侧,恭候着太子和公主仪驾。
她看见张成,眼神不着痕迹地略过了他。
众人沿着石道往上,太子领头,阿宛紧跟其后。
在他们之后是周羡宁和张成等一众仪卫。张成负责陵园的仪卫,听从周羡宁的吩咐,早就在皇陵候着了。
不知因陵园肃穆还是今日暗中策划她逃跑的事宜,张成收起了一概的鲁莽,显得有些沉默。
周羡宁低声问道:“这里的事都办妥了?”
沉默性子一秒破功。
他手拍胸脯,略有邀功道:“那当然。周郎将,卑职办事你放心。这地方虽然鸟不拉...”突然意识到这是皇家陵园,立马转口道:“渺无人烟,我也安排得妥妥当当,可一夜都未合眼休息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阿宛听见。
阿宛心头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她不知道张成究竟是如何计划的,但是这话里的“休息”二字总是刚好点醒了她。
一行人走到司马道北段的尽头,穿过大门,便是进入陵园址了。
太常寺的官员禀报祭拜所用的牲品和香烛已送到香帛亭。两侧仿照西京宫殿,建了一些重檐宫阙。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山体凸起了一个半圆形的坟包,覆上的泥土还新,上面的青松略微显得有些单薄。
传闻说贞贤皇后在世时,已和元帝生有嫌隙,故而薨逝之后,不作合陵,而是在西山南麓上另辟了一处地方作陵园。
虞良润和阿宛拈香行礼,躬行祫祭。
内侍在酒杯之中添上了薄酒,虞良润将杯中酒往外横向一洒,静静望着母亲的坟茔,沉默无言。
他完成了母亲的临终之愿,本应该万分欣喜,感念万千,但不知为何昨日听闻昭意一言,他才发觉这真相背后的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难以想象若是自己遭遇此等会如何面对。
也或许因此,他想起父母的曾经备切关怀,都有些腆于接受,甚至会感觉有一丝可耻。这种可耻的心理,让他觉得无颜面对他的胞妹昭意。
陵祭仪式结束之后,阿宛说自己有些疲累,问哪里有暂歇之处。
守陵的内侍惶恐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