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吗

明月蓦地红了眼眶，像是有眼泪要掉下来。于是她抬头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池清也，嘴唇轻微地颤抖，好一会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骗人。”

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还当她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给了一点好处就选择无条件相信的顾明月吗？

她再也不会相信池清也说的话了。

“到了，少在我的船上打情骂俏，小心我把你们两个人的皮都剥了把你们丢到海里去。”渡厄艄公将手骨船桨收到一边，而后躺在船头，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脸上的皮，另一只手挥了挥没好气赶明月和池清也两个人下船。

这也正符合明月的心意，她率先一脚踏下了船。

池清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下了船只是到了魔渊的门。真正要进去还得有人带路才行，不然魔渊怎么会如传说中的那么神秘。

果然，明月一开始走的步伐又急又快，但是走了一个多时辰后，眼前还是一成不变的景致。明月知道这里肯定是布置了阵法，从他们下船脚步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起，阵法就启动了。

她放慢了脚步，而后稍微偏了一点头，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后面的池清也。池清也见明月的脚步慢了下来，于是脚步也跟着放缓始终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闲庭信步的样子……

明月气急，但是她也不好放下脸皮去问池清也魔渊的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能赌气闷着头一直走。

她一边走一边注意着每一步的规律和节奏，试图找出破阵的关键所在。

魔渊的隐藏阵法怎么可能会被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解出来，更何况明月于阵法这一方面没有很大的天赋，也没有深入研究。

她是一个剑修，剑修是用自己的剑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两个人就这么又僵持耗了一阵，最后还是池清也追上明月抓住了明月的手，让明月不再盲目地往前走。

“我带你进去，跟紧我。”池清也的眼里重新聚起了笑意，他刚刚跟在明月的身后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去处理如今和明月的关系。

是如明月所愿，两个人互相疏离直至渐行渐远，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弄清明月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后去解决？

池清也选择后者。

想通了的他，终于放下了自从明月重生那天一直套在身上的枷锁，连同着这几日积在胸口的郁气也随之消散。

既然明月不愿告诉他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么没关系，可以互换一下角色，他可以把自己破碎的曾经告诉明月。

不是修真界的“天下第一剑”，不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不是扶清宗弟子最信任的大师兄，而是柔弱美丽的人类和残暴凶狠的恶魔生下的半魔之子，是魔渊最底层的存在，是任人欺凌乞食苟延残喘的废物，是生父不详从小遭受母亲冷眼厌弃的贱种。

不破不立，他想赌一次，当明月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那美丽含着正义之光的眼眸再次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又会变换出什么样的色彩？是和之前一样举起剑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还是看到他遭受的苦难也会有一点点的心疼？

池清也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从提到魔渊后一直低落和害怕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期待与兴奋。

他选择接受审判，而你，明月，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池清也握住了明月的手一直往前走，他走的步伐没有特别明显的规律，但是明月知道他是在根据阵法的变化在前进，所以她没有挣扎，紧紧跟着池清也走过的步子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没想到走了没多久池清也突然停下了脚步，明月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池清也，下一秒就有一只手伸出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力道虽然不重，但是明月却觉得这是池清也在向她示威。

他凭什么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就拍她的头？

她想不明白之前规矩受礼的池清也怎么变得如此轻浮，明月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头皮窜出来一股难以抗拒的痒意，像是从灵魂生出来的，难以忍受。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想到入手的触感并不是自己乌黑柔软的头发，而是两只尖尖带有蓬松毛发的耳朵。

耳朵？

明月意识到事情不妙，她赶紧凝出了一个水镜。映入眼帘的是明月带有攻击力的脸庞，视线再往上转，一对毛茸茸的猫猫耳像是天生的一般长在明月的脑袋上。

当碰到耳朵的时候，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蜷在了一起，而后奇怪的触感自心间传来。明月压着怒火看向池清也，用眼神示意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魔渊身份地位划为三六九等，最高贵的是纯血魔族，其次是妖族，再次是妖和魔的结合体，最底层的是人族的修士以及人族和魔族的混血半魔之子。”

池清也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明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