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
纸鸢退回到房间内,颓然坐在的椅子上。
地牢内,苏绾那张绝望的面容浮现在眼前,纸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双手微抱着自己,紧促的团成一团。
猛烈的摇摇头,不会的,司川不会这么对她的。
纸鸢不知在椅子上枯坐了多久。
忽然门开了。纸鸢希冀的望过去——
“王妃,您的晚膳送过来了。”侍人门端着丰盛的餐食走了进来。
纸鸢有些失望,眼睫落了下来,低低道:“放在桌上吧。”
侍人们屏气敛息,将碗碟一一放好,然后恭顺的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如死水沉静。
纸鸢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满桌的珍馐上,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嘟嘟”,轻轻的响动。纸鸢准转过身看去,“嘟嘟嘟”,响动更大了。
纸鸢望向了窗外。窗户的明瓦透出一个绿葱葱的小家伙,正奋力的用身体撞向窗户。
“小金龟!”她有些欣喜,赶紧起身过去打开了窗。
窗外的金线龟猝不及防的摔倒了屋子里,龟壳都翻倒了。它“诶呦”一声,看着颠倒的视线,无奈的说:“姑姑,我是来救你的,不是让你来谋杀我的。”
纸鸢连忙致歉,并将它翻过来,问道:“你怎么从窗户爬上来了?”
金线龟喘着粗气说道:“还不是姑姑你,说好了今日我们一起走,可你一直没出现,所以才过来寻你。你还走吗?或是就留在这里了?”
纸鸢眨眨眼,被金线龟的问题问住了 。
是呀,还要走吗?
可自己在曲江池这么多少年,千盼万盼,终于变幻出了双腿,历尽艰辛的走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回到大海去,回到她的家乡去。
倏而,纸鸢肯定的点点头,“我跟你走。”
纸鸢站到了窗前,从她的房间向外探去,离着地面有两层高的距离,这要是直接跳下去,怕是双腿都要摔断了。不行,她得找个帮手。
纸鸢闭上眼睛,释放着灵力去召唤着附近的鸟兽。
“怎么了,姑姑?”金线龟看着纸鸢面上露出愁苦的样子。
纸鸢不答,秉气凝神,尝试连接生灵。可是眉头越皱越深,良久后,纸鸢泄了气,张开了眼。
肩膀耷耸了下来,朝着金线龟哀伤的说道:,“小龟,我,我好想没有灵力了。我觉察不到小黑鸟,连附近飞过的鸟兽我也驱使不了。怎么办?”
“这怎么会?”
纸鸢的语气都要哭出来,“完蛋了,这下我真的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我回不了家了。”
金线龟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说道:“”姑姑别急,我和小锦鲤们昨晚在附近的海域潜游,好像听到远处连续传来声讯,她们有着和你一样的波动,我感觉是你的同族,我要不要去找她们过来救你?
“是真的?”纸鸢破涕而笑,难道是她的族人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来找她了?
纸鸢有些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们,“她们在哪里,大概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在大海的西侧徘徊。但应该不远,毕竟姑姑你曾说我和小锦鲤们才通了灵窍,灵力稀薄,能探测到的距离有限。”
纸鸢抹去了泪,浑身上下有了动力,她要逃出去。朝着屋子看了看,忽然脑袋灵光一闪。
对了,她跟着阿桂学了好久的编织手艺,如今,这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嘛!
纸鸢将床头的围帐拆卸了下来,衣袍裁成了碎条。布条在纸鸢的手里编织横结,不消多时,就出现了一条长绳。
纸鸢将绳子一脚固定在坚固的床尾处,另一头看着窗户下面没有人,赶紧沿着外墙放下去。
金线龟挪动着步子,先翻出了窗,“姑姑,我们走吧,”
纸鸢抬腿跨出窗沿,忽然顿了一下,说道,“你等我一会。”
她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虽然她现在很生司川的气,但是不想让他担心,后面她还是会回来的。
纸鸢又回到了屋子内,翻找出一张空白的纸。在和亲的路上,瑛嘉鞭策着她学了不少文字,如今也可以扭扭歪歪的写下字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纸鸢一笔一划的写完后,鼓着嘴朝纸面吹了吹,将墨迹吹干。
放在了桌上,翻身出了皇宫。
***
大殿内,空旷昏暗,司川坐在王座上处理着政务。恭喜他大婚的贺文堆叠了满满的书案,他都一一看过,行文回复。
案头上灯芯爆裂,烛火忽然撩动,晃了书案前的人。
行笔的手停了,司川揉了揉酸涩的眼,看着大殿外,已是暮色时分。
侍人小心谨慎的提着灯盏进来换灯。忽然听到陛下问:“王妃今天都做了什么?”
侍人赶紧答道:“王妃在殿下走后曾出来过一次,见外面有士兵拦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