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纸鸢和司川站得高些,自然也看的分明。这伙人走到了茶肆,随意扯过竹椅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又来了七八个人,衣衫破烂,不像他们那般凶恶,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候着吩咐。
领头之人摆了摆手,围坐桌前的人从怀中陆续掏出许多个钱袋子,堆满了面前的竹桌。钱袋子各种样式,他们依次打开,将里面的金银倒出来,其中也不乏一些首饰金钗。
余晖照在金银上面,晃着光,是十分亮眼的,可路过的人都不敢去瞧,就连茶肆摊的摊主都躲到招揽的旗子下拿着蒲扇看着炭火,背对而坐。
司川在旁悠悠说一句,“可叹,他们都敢在大庭广众下分赃,看来真是嚣张至极。”
纸鸢看着也是怒火陡升,不知道有多少路过的商旅和自己一样被偷了钱财,她又想到了元宝那个小鬼,那堆金银里是不是也有他偷来的。
领头的大汉将摊开的金银算了算,拿出了一部分给了侧立在旁的七八个人,这些人收了钱很快作鸟兽散,消失在了街口。
桌上剩余的银钱,都直接分给了围坐的三人。
那三人拿了钱,却小心的开口问道:“肖头,这钱你都给了我们?”
肖头大笑着,接着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今日还有大买卖,看不上这些碎银两,你们拿去花了吧。”
肖头说得模棱两可,那三人也不敢细问,面上一派恭维之状,赶紧收好了钱,勾肩搭背的朝着芙蓉楼走了过来。
嘴里稀碎的嘟囔着:“今天的银子可劲花,一份也不留家。”
司川看了全程,给一旁看呆了纸鸢解释道:“他们的层级十分分明,先领钱的那七八个人看样子是下面的小喽啰,帮着控制最底下的扒手。走过来的这几个是集中的几个头目,而那个肖头就是这伙人的头首,但估计他的背后还另有其人。”
司川再旁说着,纸鸢听懂了,那就是要找到肖头还有他背后的人,一起给他们降服了才行。
这种就和自己在海里和其他族类抢夺地盘是一样的道理,虽然鲛人是海里的霸主,可总有新来的鱼群不懂事,跑过来圈地下崽,这个时候就需要纸鸢出战,找到对方鱼群的领头,给他打出去,其余的也就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纸鸢舔了舔嘴,露出上颚两侧尖尖的小牙,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恶徒打个满地找牙。
可是那个肖头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司川转头看着纸鸢,问道:“要不要去追,看样子他还是要去见什么人。”
纸鸢点点头,当然要去。垫着脚仰头看着肖头已经走远了,纸鸢急急忙忙拽着司川下了楼,快步跟在肖头后面。
闭市的鼓声响起,“咚咚咚”的鼓点是一种催促,也是警告。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商铺也都赶紧关闭了店门。
从四方巡衙走出的金吾卫士兵开始巡街,呵斥着那些不听话的,迟迟不归家的人赶紧回去。
纸鸢和司川一路既要躲避金吾卫,又要小心不被肖头发现。
可那肖头十分警觉,走在前面,突然回头来望。幸亏司川反应及时,拉着纸鸢躲到了的一个墙角处,才没被发现。
纸鸢顺着气,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她没做过跟踪他人的行径,不免有些紧张,睁大了眼感激的看着司川,幸好有他陪着自己。
过了一会,纸鸢再探出头去看,两人已经被落后很远的距离,那个肖头已经出了城东门了。
纸鸢心里一急,也不顾男女大防,牵起司川的手跑了起来。
闭市时分,街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空荡寂寥的街面上,两人沿街奔跑的身影十分醒目。
耳边微风沙沙,两人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有规律的响动着,像是一曲合奏。司川低头看着被纸鸢拉起的手臂,她扬起的细发拂在自己的衣衫外袍。不知为何,心脏都跟着急速的震颤。
在长安城多年,自己向来行事谨慎,怕行差踏错引来祸患,从没有过逾矩之行,可今日被纸鸢拽着,身体也自动配合着她向前跑去。好似自己也大胆了些,挣脱了那些枷锁,可以乘风而走,不用顾忌其他。
这种新奇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被纸鸢攥住的手,用了力,抓得更紧了。
两人的异常之举也引来了金吾卫的侧目,刚跑到东城门就被拦了下来。
手持兵刃的卫兵,一脸冷意,吓声问道:“你们两个,急急忙忙,干什么去?”
纸鸢粗喘着气,脚步没停,就要拉着司川硬闯过去。
司川却停了下来,一把拉住纸鸢,手臂微微施力将纸鸢拽到了自己身后。
纸鸢心里焦急,生怕追不上肖头,从司川背后探出脑袋来,就要说话。司川感应到纸鸢的不安分,他转头看了一眼纸鸢,示意他来解决。
纸鸢眨眨眼,瞬间安静下来,猫在司川背后,就听见身前的人对着金吾卫说道:“这位官爷,我带着妻子出城去省亲,还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