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晋希沉着脸下了楼往小区外走,万俟峦跟在后面逼逼叨叨个没完,冷不防前面的人停下了,他差点撞到鼻子。
“说吧。”晋希当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万俟峦上了副驾,调座椅调靠背倒腾了好一会,才嬉皮笑脸地问:“说啥呀?”
觑见晋希冷漠的眼神,知道现在不适合抖机灵了,他略带心虚地拖自家大侄子来挡枪:“就那什么,那晚你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嘛,我们俩就好奇啊,然后川子,是川子啊,他就大致推断了一下,你那个小姜儿可能在陵东大学,完了我们一看,诶!这不跟咱琴大有合作交流嘛!”
“你俩挺能啊,转头就过来交流了是吧。”晋希的话听不出情绪。
“嘿嘿,这不是关心咱兄弟的感情状况吗,你整得跟失恋了一样,我们不就想稍稍了解那么一下下。”他陪着小心,眼神闪烁的却是幸灾乐祸。
晋希兴师问罪的气势忽然就弱了下来,垂着眼现出些不自在,抿了抿嘴,干巴巴地问:“那她为什么允许你喊‘姐’。”
说到这个,万俟峦摆出无辜的表情来,眼睛睁得圆圆的:“我跟她说家里人全没了,只剩我和一个侄子了,觉得她亲切能不能叫姐姐,她就默许了啊。”
“……你人不是真的人,狗是真的狗!”
万俟峦眨巴着大眼睛,不怀好意地说:“昨天我看到如意爸爸了哎,说是陪如意参加亲子运动会来着,中午还请我吃了食堂,人还怪好的咧,温柔体贴、长得也只比我差那么一点儿。”
“下去。”晋希心里堵得慌,恨不得把他那叭叭的嘴给缝起来。
“别呀,好些天没见着了,要不把川子叫过来咱约酒去啊?你谈个恋爱,保准就不难过了!”称职的损友怂恿道。
“滚犊子!”晋希很是烦躁,打算赶他下车,忽然想到一件事,正了神色,很是严肃地对他说:“我不管你是口花花还是真那么想,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别做不该做的事。”
万俟峦没立刻表态,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了会,才笑道:“我都喊姐姐了,还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另外,这几天我发现个好玩的事,有人在盯她。”
……
车往僻静处开去,后座上,阮承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纸,将上面的照片一张张仔细看过之后,又翻了翻下面的详细资料,略过第一张的纪思扬后顿住了。
万俟峦,26岁,琴岛大学文学院助教,古文献研究在读博士,祖籍未知,亲属关系父母无,远房侄子万俟川任职于海部文工团。
他盯着这页看了好久,尤其是那张有些模糊的大头照,左手虚虚握拳,拇指指腹在食指的第二节搓了搓,忽然抬手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重重的气来,接着往下看去,都是些学校的同事学生附近的男性店家什么的,随意扫了眼就放下了。
刘磊从后视镜看了眼,没多嘴,虽然觉得小阮总这么做欠考虑了,但这就不是个听劝的主。
车开过两道安保,停在了一所疗养院内。
疗养院有两栋楼,阮承抬脚往左边那栋走了过去,刘磊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心里直犯嘀咕。
很安静,一路只遇到零星几个医护,见到阮承都有些惊讶。
他点头示意,径直上了三楼,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扇房门,带着妥帖的笑容道:“今儿天气不错,你怎么不下楼逛逛。”
“吃错药了,腿都动不了逛什么逛。”靠在床头的老人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笑,眼里却暗流涌动,拍了拍自己的腿。
“怎么呢?最新一批药的后遗症啊?”阮承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在说的是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随口道:“那真是可惜,那些东西的血和骨髓什么的暂时不能再抽了,研发得缓缓了。”
“怕什么,不是说马上又有一批货能到吗,这批接着抽呗,到最后了脑浆不还能废物利用下,你该不会又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同情心了吧?我可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再替你试药。”那老人看着慈眉善目的,说出口的话却淡漠无比。
阮承一时笑出了声,脸色更加和煦:“爸,你病糊涂了吧,看这说的什么话,您一定能好好活着,我会让人尽力的。再说了,同情心这个东西,我哪还敢有啊?上次心软放跑了几个,您是怎么教训我的,我可一辈子记得呢。”
阮令业抬了抬眼皮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想到什么,松弛的脸皮抖了两下,哼道:“是,你不是下死手把这仇给报了吗。怎么,还不满意?”
忽然,他眼睛一亮,恶意满满地笑道:“哦我忘了,怎么可能满意呢,这人呐,都是有了一就想要二,你有了钱有了权,就开始想要人了嘛!但是啊,你的小宁再也不会回头了。”
“虽然只见过一面,我还记得清楚呢,那个小姑娘其实真是不错。我也不是不讲理需要儿子搞什么姻亲助力的人,要不是你那么不听话,你俩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