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饭桌上，如意忙的不得了，碗里堆满了外公外婆燕子阿姨给夹的菜，尝到好吃的还要夸一嘴，然后非得给妈妈也来点。

只在吃了一口有些焦糊的番茄炒蛋时沉默了一瞬，想说什么却被宁姜按住了，趁鲁宗阳喝酒的时候将他碗里的鸡蛋拨到了自己这边。

鲁海晏注意到了，夹了块鸡蛋放进嘴里，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抄起盘子就把菜往晋希碗里扒拉，嘴上念叨着：“老鲁收获的第一茬番茄，便宜你了，多吃点！”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晋希后背发凉，他还在琢磨这家伙又要使什么坏呢，下意识吃了口番茄，还没咂摸出什么门道来，人就定住不动了，缓了缓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硬生生止住了吵架的冲动，给她拨回去一大半：“你也多吃点，看你瘦的跟猴似的。”

南女士看出俩人又搞幺蛾子了，眉毛一挑，尝了口惹事的番茄炒蛋，没说话，只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椰汁，然后温柔地舀了满满一勺还冒尖的菜，说：“老鲁啊，尝尝来，这番茄味儿还挺浓的呢。”

鲁宗阳的得意维持到勺子怼进嘴的那一刻，整张脸皱了起来，弯下腰找垃圾桶，呸呸吐完之后又喝了口椰汁漱口，半天没从齁咸焦苦的味觉冲击中缓过来。毕竟理亏，埋怨也不敢大声：“这一勺也太多了……”

“我跟你说放过盐了吧？你后面又放了多少？”南何卿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咧着嘴笑得正欢的女儿，枪口掉转：“你好意思笑？看样子你觉得自个比老鲁强啊？煮饭放多少水知道不？”

“……我没笑。”鲁海宴疯狂打眼色，朝如意做口型“救我！”

“外婆，今天的肉圆子好嫩啊。我觉得你是我们家做饭第一名！”如意一开口马上哄得南女士眉开眼笑，她哼了声，朝如意说话时声音一下软了下来：“是吧？挑的肥瘦正好的五花肉呢，怕不干净回来自己绞的。”

“你对我真好，妈妈说爱是相互的，我也会对你好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跳下椅子跑去翻自己的背包，然后开始发礼物：“外公这是我画的你，叠了一朵向日葵给外婆，燕子阿姨我给你做了个包包！”

鲁海宴故意逗他：“啊我以为是真的包呢，原来是卡纸做的啊……”

话刚说完就被南女士敲了下头：“不要给我！”

“好啊，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买。”如意倒是无所谓，妈妈说过送礼物最好是送别人喜欢的而不是只有自己觉得好的。

“哇太开心了！那你有钱吗？”

“有啊，我有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钱，有……”他想了想，放弃了回忆具体数字，只说：“如果不够的话剩下的妈妈可以帮我付，以后我少买点玩具就可以了。你选吧。”

阮承一直闷不吭声地陪鲁老师喝酒，这会笑得很勉强，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谁：“你说纪思扬他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孩子啊？”

“撑死胆大的听过没。”当年围观了全程的鲁海宴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对。”阮承滞了滞，点点头，举起酒杯：“老师，我好像醉了，干了这杯，不能再喝了。”

晋希垂着眼，也跟着干了，然后笑道：“姨父，你养鱼呢？干了！”

饭后，南女士抓了鲁海宴去洗碗，又问晋希：“你爸妈几点来？咱是定一桌回来还是出去吃？”

“我妈她就是想过来唠唠，就订回来吃吧要不？出去吃来来回回的不挺麻烦的。”

“行，我去打两圈麻将，五点前回来哈。你们仨喝了酒的都去睡会，透透，你鲁叔难得遇到能陪他喝的，晚上指不定还得来一场。”又交待宁姜：“四点半打电话给我，不然我怕她们几个不放我走。”

“外婆外婆！”如意冲过来，眨巴着眼睛卖萌。

“杨枝甘露嘛，外婆记得，一准儿给你带回来。”

南女士脸上快笑出花来了，看了会满客厅乱窜的外孙，拎着小包赶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