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秋啊,这就不跟我联系了吗?”她善于捉弄别人。
“你在哪?”樊秋试图平稳下自己紧握到颤抖的手,“是宫芜不要你了吗?”那能回我身边了吗?
“我在‘羁绊’里啊,我们的羁绊里。”她的笑声醉的不正常,像是把扬声器从塞进了强力风扇里。
“别开玩笑了,你到底在哪!”樊秋急忙跑出门去,屋外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忽然,手机那端呼啸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痕迹,眼前的各色霓虹一瞬间变得模糊,“秦默!”像是感应,樊秋的眼泪也像声音那般猛烈的夺眶而出。
樊秋猛的坐起身,脸上有着眼泪干涸的凝固感,她大口喘息着,双手捂住胸口,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她捂着脸坐在床边,梦的后劲没能轻而易举的过去,这两天持续的酒精摄入也让她头痛欲裂,连睁开眼都成了件痛苦的事。
喉咙干涩,她勉强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下床,餐桌上放着一个砂锅,旁边放着便签‘记得喝,我去上班了,厨房的电饭煲里有粥。’
樊秋捻着便签微笑着打开砂锅,蜂蜜银耳雪梨汤,还微微冒着热气,甜甜的味道一下子窜入鼻腔,脑子里的嗡鸣和麻木逐渐被香味抚平,眼神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汤有着淡淡的甜味,更多的是雪梨的清香,梨肉软烂,一抿就化,银耳柔柔的,吸满了汤汁,吃下去胃里一下子就好受了不少,嘴里甜甜的整个身子都暖了。
“做饭这东西,果然是需要有点天赋在身上的。”樊秋摸着渐渐温暖过来的肚子走进厨房。
相比之下,白粥显得有些寡淡无味了,但醇厚的米香,对于宿醉的人来说确实也分外诱人,甜糯可口,嚼起来还有一点点Q弹的米粒混合着汁水变得浓稠,在唇舌间搅拌、吞咽,味蕾被这单一却浓郁的味道刺激的分外满足。
这两天都没怎么正经吃饭,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这一顿让樊秋很餍足。
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晒太阳,一个多云的天气,刮着小风,太阳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树枝上稀疏的挂着几片苟延残喘的枯叶,樊秋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惬意了,是因为从小生活在这的原因吗?
四处流浪的这几年,一开始,每去个新地方就马不停蹄的的四处逛,恨不得把一切都装进脑子里好去冲淡记忆深刻的那些。后来开始极快的厌倦新地方,但又不愿意回来,只能流转着,像是卷入激流的纸片,被冲的支离破碎,那种空虚感令她麻木。
直到遇见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就像樊秋所期望的那样,新事物冲淡旧事物,过去的一切仿佛渐渐落了灰,也才有了让她回来的勇气。
“塔莉娅……”唇齿间轻轻呼出的气息带出名字,随着瑟瑟秋风的略过,带来了寒冬。
“铃铃!”说曹操曹操到。
“喂,您好。我是樊秋。”
“Jane,”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怀念,有着明显的边界感,像是无法触碰的结界,想说什么又不敢靠近,于是默默喘息着,传达情绪。
“Talia。”虽然声音变了不少,但樊秋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毕竟她总是那么急迫又可怜的渴求着自己。
“过得还好吗?”良久,蹩脚的中文带来问候。
“嗯,还不错。”什么时候学的中文啊,听起来很不错嘛。
“能来接我吗?”走路声,安静的环境变得嘈杂,樊秋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和她的窘迫。
“哪?”
“就‘A口国际机场’。”
“你先进去等我吧,我很快就到。”挂断电话,樊秋没着急走,而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塔莉娅啊……”想想看,她们也已经三年没见了。
樊秋闭上眼睛,那头金发在脑海里熠熠生辉。
还是那件靛蓝色的大衣,做为流浪者,樊秋没什么固定的居所,自然也不需要什么衣柜,不喜欢了就扔了,看见喜欢的再买。当初离开这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就把一切都给卖了,所以宫芜邀请她同居,反倒解决的她的燃眉之急。
「我到了,你出门就能看见我。」樊秋倚在出租车上给塔莉娅发去了消息,接着仰天吐出一口烟雾,刚刚还稀疏的云,现在已经抱团堆积成厚厚的一片了,今天说过要下雨吗?她想着。
“Jane!”干脆利落的金色短发,马甲白衬衫配西装,还有那直蹿190的身高,更加消瘦的脸颊和精壮的身躯,只有眼下的泪痣和那双灵动溜圆的眸子还能依稀辨认出确实是她。
所以她才在电话里那么不安?怕我被吓到吗?樊秋闭眼缓冲了下,塔莉娅已经冲了过来,“樊…秋。”她搂住她的腰,艰难的吐字,这是她早已暗暗练习过几千遍的,但实操却依旧激动的声音打颤。
“嗯,是我。”樊秋睁开眼,塔莉娅已经俯身吻了上来,她没有张嘴,任凭着塔莉娅贪婪的舔舐着她的嘴唇。
“你还是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