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六步走
朱镜颜凑近,也认出了那张脸,顿时含笑看向楚懿行。对上楚懿行哀怨的眼神,满眼都是“求你了别说了”的无奈,便压住嘴角自己在心中暗暗好笑。
楚懿行自从看到那张照片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什么缘分啊,都回寝室了冤家还要来一波证件照攻击,想起那人嘲讽自己眼神不好的话只觉心中呕血。
随后的寝室聊天也只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但还是知道了那位冤家名叫凌越,跟自己分在一个班。
楚懿行:这还不如跟许嘉言一个班,这都什么仇什么怨。
有个女孩儿看了楚懿行好一阵儿,看楚懿行好久没说话也没好意思搭话,见她似是终于离开了自己的思绪,这才大着胆子开口搭话:“楚懿行……”
楚懿行听见有人叫自己,敏锐回头,是个齐刘海儿的娇小女生,好像叫什么可儿。
她试探性地开口:“可儿?”
那女生有些惊喜,并不知道楚懿行的不确定,声音变得雀跃:“对,文可儿。”
楚懿行的心放回了肚子,虽然姓没记住,好歹名字和脸对上号了。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文可儿。
文可儿稍微把板凳搬近了些:“你是临江一中一班的对不对,我是四班的,我知道你。”
楚懿行并不意外原先初中的人会认出自己,她成绩不错,又一直在各种活动都很活跃,再加上还有个找事机器许嘉言,从小到大同年级的人想不认识她都难。
她点点头,对文可儿说:“对,想不到你也是一中的。”
文可儿颔首:“我不太显眼,但我记得你跳舞超好看,还有我们学校好几次艺术节都是你主持的你气质超级好。”
楚懿行没想到文可儿记得这么详细,微笑点头:“我是跳过舞,想不到你还记得好厉害呀,你也超可爱!”
其他人有些惊讶地看向楚懿行,进门后大家下意识把注意力放在了漂亮得过分的朱镜颜身上,文可儿说话之后才发现,楚懿行虽然不是那种统治审美一眼瞩目的漂亮,却独有自己的气质。
都是在板凳上或床铺上坐着,大家基本都松松垮垮弯腰驼背,只有朱镜颜和楚懿行还是腰杆儿笔直坐姿端方,说话时二人都笑得和煦,不说话时又是复制粘贴一样的同款冷艳。
但二人又有不同,若都拿玫瑰花作比,朱镜颜是一株冰雕的玫瑰花,剔透典雅,话少对人不热络,虽然也会淡淡地对你回以微笑,却磨灭不了和她之间那种无形的距离感,像与你永远隔着一道透明的橱窗。楚懿行则是活生生的带刺儿的火红玫瑰,看得到露水晶莹,开朗热情,会积极地回应你也会引导话题,就在你面前看似能够接近,实则对上她眯着的笑眼却总有种“我不好惹”离我远点而的意味。
但她们像是有自己互通的世界,和寝室里其他人虽也气氛融洽,但那二人之间更为融合的气场与其他人像是有一道天然的壁垒。
班主任在报道时拉起来的班级群中通知明天早上七点四十操场绿荫西南角集合,穿好军训服不允许带手机。还细心地发了张示意图标注了十一班所在的位置。女孩儿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铺位,预备早早熄灯养精蓄锐,宿舍中只余下电风扇吱呀吱呀转动的声音。
第二天,宿舍楼在此起彼伏的闹钟声里迎来了军训的第一个早晨。
楚懿行不情不愿地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听见上铺的朱镜颜轻轻敲了敲床头护栏,小声跟她说:“懿行,我下来了哦,先别打滚儿我怕踢到你。”
她立刻收回胡乱扑腾的脚,应了声“好”,规规矩矩躺成一条等朱镜颜下来。
朱镜颜下床后还不忘叮咛楚懿行:“懿行,别赖太久小心来不及,我先去洗漱啦。”
楚懿行整个头都闷在枕头上,闷闷地应了声:“好,我五分钟后就起来。”
等楚懿行急匆匆洗漱收拾好,朱镜颜已经安静等在了门口,她赶忙揣上防晒霜,边扣迷彩服的扣子边碎步小跑向朱镜颜。
朱镜颜看向楚懿行胡乱扎着的头发,有一绺没收拢在发圈里,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自由飞舞,没忍住笑出了声。
朱镜颜指指楚懿行肩膀位置,缓声道:“不急不急,时间够的,慢慢来慢慢来,你头发没扎好。”
楚懿行脚下匆匆声音也匆匆:“我这不是怕你等久了。”
二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楚懿行边走边扣了扣子、扎了头发,还涂了防晒。涂防晒霜时甚至还没忘记仔细涂上脖子和耳后,顺便给朱镜颜也挤了一些示意她也涂上耳后。
朱镜颜谢过,又收下了楚懿行提前塞在口袋里的薄荷糖。
等到操场时,各个位置已经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
楚懿行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几个舍友,跟着她们的方向很快找到了班级。
班主任是个和母亲楚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身材瘦削颧骨突出,束着一头棕红色小卷儿,眼神犀利,有着高级教师特有的严肃面庞和强大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