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成本

泰勒和哈利从礼堂侧厅的小黑屋走出来时，已是近晚上十一点了，三位校长和魔法部的几位官员还在屋内争论，或许是魔法的缘故，两人一走出来，就再也听不到屋里的一点声音。礼堂中漂浮的上千支蜡烛已经熄灭，只有走廊两侧石壁上的魔法火焰为漆黑的走廊提供了一点光亮。经历了几小时的谈话，质疑，以及来自两位异国校长的怒火后，两人都觉得疲惫不堪。各自怀着心事，无言地返回休息室。

大概是级长已经巡查过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十一月的霍格沃茨天气已经转凉，泰勒裹紧了长袍，轻声快步走回了宿舍。锁上门，再加上一个静音咒，她才松了口气，靠着书柜蹲了下来。邓布利多相信了哈利，哈利也确实对自己会被选为勇士毫不知情，但邓布利多并不相信泰勒，泰勒清楚这一点。别的校长，或者魔法部的官员不需要知道实情，但她不能对邓布利多撒谎。明天或者后天，她必须找个机会和邓布利多解释清楚。泰勒长叹一声，把头埋到双手中，可以料想到，艰难的日子将从明天开始。

凡事都是有成本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应该为放弃的事情而感到惋惜。

被所有人刻意忽视的痛苦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忍受痛苦这件事也是会有经验的。哈利在小学时经历过，所以他并没有被勇士名单公布后众人的态度吓到，只是在面对最好的朋友——罗恩的怀疑和冷淡时表现得愤怒而刻薄。泰勒经历的次数太多了，几乎对这类事情感到麻木了，甚至开始对众人的行为感到可笑，看看他们做了些什么——从不提起泰勒的名字，如果这个话题实在避不开泰勒了，便用“那个勇士”来代替；无论泰勒在课堂上做的再好，为斯莱特林加了再多的分，当谈论到学院分数的贡献时，也永远只会吹捧马尔福在魔药课赢得的分数，或者去夸大吹捧一个远不如泰勒的人；还有什么呢？也最多是在泰勒面前阴阳怪气地谈论起她，却连“泰勒·格兰特”这个名字都不敢提起。仿佛骂人却不指名道姓是他们能做的最聪明的事情。

泰勒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成为了下一代“连名字都不可提及”的黑魔头的错觉。

相比起来，刚来霍格沃茨的前两年。斯莱特林众多满脑子都是纯血统至上的想法的新生对泰勒的所作所为还比现在要有点杀伤力。但那些愚蠢的行为在泰勒在二年级的一节魔药课上，炸掉了所有在场的斯莱特林的坩埚后便销声匿迹了。

“猜猜在霍格沃茨什么东西传染的最快？”一日清晨，在黑湖边偶遇时泰勒问哈利。

“呃……”哈利和赫敏盯着一身麻瓜的运动服装束的泰勒，似乎对她的好心情有些惊讶，“流感？”

“错了，是集体孤立。”泰勒回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利和赫敏却没有心情对这个笑话作出应有的回应。

“还在为罗恩的事气自己吗，哈利？连早饭都不好好吃了。”泰勒看向哈利手中被捏变形的三明治。

“没胃口。”哈利简短地回答，“而且你不也是。”

“我是起晚了。”泰勒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那你现在也应该在礼堂的餐桌旁。”赫敏说。

“我发誓，待会儿我一定会出现在那的。不过不是现在，相信我，你绝不会想吃一肚子南瓜汁之后去跑步的。”

“所以你真的是在晨跑？”赫敏狐疑地看着泰勒。

“答对了。”

“以前也不见你这么……自律。”

“哦得了赫敏，别这么刻薄。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好吧，那你可别生气。我们都知道……你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比哈利还糟糕，所以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强颜欢笑，至少在我们面前不用。”赫敏说完，有些担心地望着泰勒。

“如果你们在担心这个的话，真的真的完全没有必要，而且，我是真的心情不错。我先走了，待会儿魔药课见。”

哈利听到“魔药课”表情又沉重了一分。

在多方面复杂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从早晨在黑湖边和哈利赫敏告别后，泰勒已经一整天没有和其他同学说过哪怕一句话了。在赫敏和哈利看来这或许是值得同情的遭遇——毕竟哈利和赫敏总是一起行动，这使哈利无论去哪都不至于显得孤立无援、太过尴尬。但在泰勒看来，这样的处境却并不怎么糟糕，周围环境回到了她最熟悉的状态，她反而松了口气。像个局外人一样生活，是她最擅长的方式。

不过，平静的局外人生活结束的比泰勒预料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