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圣
青走着赶往乾元殿。
“祝娘子,到了。”三人停下脚步在宏伟壮大的乾元殿停下脚步。
祝蕴窈行礼:“谢谢姑姑带路。”
柳青是正一品女官,官职比祝蕴窈父亲还大自然受得了她的行礼。
柳青笑的和善:“娘子,安王已经在殿中等候您多时了。您现在进去吧。”
祝蕴窈听到邬诀也在殿中,松了一口气,扬唇淡笑:“谢谢姑姑。”
乾元殿是建安帝处理事务的地方,祝蕴窈一进门,帝王的威亚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威慑着她。
不管她怎么样胆子大,这直接对上皇帝,还是第一次。
以前是郡主时还有家族势力可以依靠,现在除了一个根基不稳固岌岌可危的安王,身为平民的她心里还是很是发憷。
祝蕴窈一进门便看到邬诀高大清俊的背影,她暗自里稳稳心神,抬步走了过去。
邬诀听见脚步声,转过身同她交换了眼神,让她不必担心。
“民女拜见陛下。”祝蕴窈行了大礼。
“嗯。”上方的建安帝充满威意的声音响起。
祝蕴窈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他叫起。
不知道是为了给罪臣之后下马威,还是想杀一杀重新封为王的废太子的威风,过了五六分钟建安帝才不冷不热的叫起。
“起来吧。”
祝蕴窈敛着眼中神色,恭敬的起身,“谢陛下。”
建安帝能生出来绝色美人邬诀和阴毒美蛇邬允泽自然长的不错,只是上了年纪显现出老态。他的表情总是阴沉着,眼底黯淡像是有一块化不开的浓墨。
“听说你们在清冶差点成了婚?”
祝蕴窈不卑不亢的回道:“回陛下,赵大监接安王殿下回京的那日,民女确实和安王殿下在成亲。只不过民女当时不知殿下真实身份,只当他是我从水畔山救回家的书生。”
建安帝看向邬诀,淡淡道:“允明,是这样吗?”
邬诀温声回道:“回父王,窈娘所说属实。当时儿臣身中剧毒又遭受歹人追杀,一路流落到清冶县,身无分文只能在清冶荒寻了一座废弃木屋住着。”
“窈娘去山上寻找为母亲治病的药材,碰巧路过的儿臣住着的木屋,发现了毒发的儿臣。幸亏窈娘救治即时,儿臣才能渡过那日,活了下来。窈娘见我可怜,便将我带回家,好生养着。我并未告诉她我的身份,所以祝家只以为我是贫穷书生。”
邬诀说的情真意切,回忆起过去的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竟然红了眼眶。
他嗓音沙哑,显然是压制住悲伤的情绪,继续道:“儿臣少年一心苦读一心向民,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祝娘子救我于险境,我自然生了爱慕心思。我向窈娘求了亲,她家父母不愿女儿外嫁,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建安帝靠坐着,审视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动,幽幽道:“是吗?”
“我怎么听说,你们成亲是为了躲避老三啊。”
祝蕴窈躲在衣袖里的手收紧。
“民女与殿下成亲确实也有这个原因。民女和三殿下有口头婚约,本以为抄家流放后这婚约便就此作罢,没想到……”
祝蕴窈红了眼眶,喉头哽咽,不堪折辱的继续说:“没想到三殿下派人拿了血玉镯子,让我去做…去做他的外室。”
“民女不愿,便大胆想着早些成亲。就算三殿下再生气,总不能强抢民妻。”
祝蕴窈话音刚落,建安帝便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上。
“老三最近有些得意忘形。朕让他南巡,竟然敢做出强迫百姓之事。”
祝蕴窈收紧般的垂下头,敛着眸子不敢乱看,默不作声的听着他发火。
邬诀也静静的站在一侧,并未言语。
乾元殿一下子变得安静。
过了许久,建安帝终于消了火气,他靠在座椅上,深邃的眼睛不断打量着自己沉稳淡然的嫡子。
“允明,带着她去看看你母亲吧。”建安帝语气变得低沉,“你很久没回来了,明月想你了。”
邬诀微微垂眸,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嘲弄,依旧毕恭毕敬的回复:“儿臣知道了。”
邬诀和祝蕴窈一前一后的出了乾元殿。
建安帝左手摩挲着大拇指上温凉的扳指,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幽幽的晃着。
“你说,明儿恨不恨朕呢?”
赵太监出现在建安帝身后,毕恭毕敬回道:“安王殿下受歹人所迫,幸得陛下不懈寻找才终于重返皇宫,洗脱冤屈。殿下一向孝顺明礼,即便心中有些怨气,但是断不可能恨陛下。”
“是吗?”建安帝喃喃道。
他将手中凉透的茶水一饮而下,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朕倒是盼着他恨我。”